(1)
隻有那名侍女還留在身邊,她委身行禮,說道:“奴婢芸倩,姑娘有事可以吩咐奴婢。”
簷榭連忙扶起她,笑道:“我從不在意這些亂七八糟的禮節,芸倩不必多禮。你先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那兩個人又是誰?”
“此地是鉞江王王府,剛剛的藍衣男子便是鉞江王琉煜,當今聖上的同胞弟弟;黑衣的那個喚作薑良,是王爺最為器重的手下。”
“王爺?此等尊貴身份,為何竟培養暗客?這恐怕不合法度吧。”簷榭聽得一驚,這麼說來,那個王爺不就是當日行凶的幕後主使?
“姑娘有所不知,朝堂之事一向波詭雲譎,王爺這麼做實為自衛,並不為過。”
“哦,我知道了。謝謝你啦。”
是夜,簷榭呆坐在房間裏,對著一豆青燈,怎麼也無法靜下心來。她可不想當什麼所謂的“暗客”,看到那王爺板著臉一副千年冰凍過的樣子,她就覺得鬱悶。可是卻也沒有辦法,這地方明裏暗裏四處有人把守,她根本無法逃出去。既然逃不出去就不要再瞎想了,老老實實得過且過吧,她卻又不得不想,那王爺給她安排的是極為尊貴的房間,還配著貼身侍婢,這哪裏像對待手下?分明把她當公主供著了。
翌日清晨,天剛朧明,太陽還沒出來,簷榭卻被芸倩慌張張叫醒。簷榭都還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已經被芸倩利落地梳洗好扯出了房間。
暈暈乎乎到了別院。
“啊?”望著麵前這陣仗,簷榭瞬間清醒了。
(2)
在一片空地上,整整齊齊站著二十個人,皆是黑衣束發,雙手負於背後,一動不動。
“簷榭,你為何沒換衣物?”簷榭還沒回過神來,卻有一個嚴肅的聲音傳入耳中。
“奴婢該死,竟忘了幫姑娘換衣!”身旁的芸倩忽然跪下身去。
順著簷榭下跪的方向,但見薑良陰沉的一張臉,目光冷冷打量過來。
簷榭這才反應過來,情形不妙,她連忙爭辯道:“是我睡得晚了,來不及換衣——不對,昨日你記了名字便走了,根本不曾告知我‘換衣’這條規矩。”簷榭忽然記起,他有什麼理由責怪芸倩呢?
薑良的臉色卻沒變:“這是她應當告知你的,玩忽職守,當罰!”說著,他已經揚起手中的長鞭朝芸倩揮去。
眼看鞭子就要打在身上,芸倩嚇得打顫,卻跪在原地不敢動一下。簷榭情急之下,直接出手抓住了鞭稍,道:“是我昨日早早打發她退下了,今日又睡得過了,她沒有錯,要罰也應該罰我!”
薑良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將鞭子收了起來。
簷榭舒了口氣,得意地想:練過功夫就是好啊!
“她願意替便替吧,不是什麼大事。”
一個聲音緩緩傳來,清越如泉水擊石,語氣中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意味。簷榭怔了一下,下意識地抬頭尋找這聲音的來源。最終看到東南角的花牆下,正悠哉飲茶的人。他著白色繡金的袍子,坐在一隻青石凳上,從側麵望過去,但見春陽之下的淡淡剪影,孤高絕世——絕世?怎會想到這樣的詞?簷榭回過神:“罰吧。”便幹等著薑良的鞭子揮下來。
但薑良並未那麼做,隻是吩咐道:“那,芸倩你便帶她去廚房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