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是日,天氣晴朗,推開窗,和煦的風輕輕吹拂著臉頰。簷榭迷上眼睛,享受著難得的片刻安寧。她已經連續幾日不眠不休了,整天就待在琉煜的房間照顧著。當然也不是隻有她一個人忙活——還有薑良寸步不離呢。但簷榭覺得,薑良護主情深是一個方麵,而另一方麵,大概是擔心她會趁機逃走。
突然有仆人進來稟報,說是外麵有個自稱“神醫”的人求見。
“那人作何打扮?”簷榭一驚,剛剛放鬆一下的心神又緊張起來。
“著一身青衫,背一個紅漆木藥箱,約莫四十歲年紀。”
“那便是他了!”簷榭終於放心笑了,連忙出門去迎。見薑良還是一副疑惑的表情,簷榭又解釋道:“他自稱為‘神醫’,並非他高調愛慕虛名,而是他的名字就叫做‘神醫’。”
薑良本是跟著簷榭快步出去迎人,聽及此處卻是一個踉蹌:“北山蒼穀的那位‘天下第一神醫’?”
“蒼穀?那便是了,什麼天下第一我卻是不知……”
神醫正站在王府大門外等著。長途跋涉而來,陽光照射下可見額角的汗珠。萬年不變的一襲青衫,襯得他頗有幾分世外高人的味道。
簷榭舒了口氣,歡歡喜喜地喊:“神醫叔叔!你竟真的來啦!”
多日不見,神醫卻遠沒這麼激動,大概還是不喜這個稱呼,隻說:“一看是你,自然要來。”
“你怎輕易相信那就是我寫的呢?叔叔恐怕沒見過簷榭的字跡吧?”
“哪裏需要什麼字跡,隻看開頭那一句‘神醫叔叔’,就不會有別人了。”
聞言簷榭吐了吐舌頭。這是她有意為之,怕的便是神醫會有所疑慮。
(2)
一路聊著便到了房間。看見了躺在床上的病人,神醫搖頭輕輕歎了聲,十分憐惜的模樣:“他可比向夜歌長得好看多了,死了多可惜。”
乍聽到這個名字再次被提及,簷榭瞬間變了臉色,清了清嗓子,道:“那你還不快救人!”
卻不知身後的薑良,神色也是一滯。
神醫上前查看下琉煜的傷口,又診了脈,怨念道:“小姑娘,你給我的可是個大麻煩,你也真忍心下手啊!”
“我……我哪裏知道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還就撞在我的箭上……”簷榭這句辯解的話說得沒一點兒底氣,畢竟是自己心不在焉,將箭射偏了,否則就算再給她幾個膽子,她也不敢去射琉煜啊!
“還好處理得當,不過用藥太一般,對他的傷沒太大好處。端兩盆水來,我先將他的傷口清洗一下。”神醫蹙著眉,很快收起了玩笑的態度。
薑良連忙吩咐仆人端水來。旁觀許久,終於看見了幾分神醫應有的樣子。
琉煜的傷口處血肉已經模糊,簷榭閉上雙眼,不忍心去看。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初夏時節,房中的悶熱讓人莫名的焦躁。
似乎過了漫漫年月,終於聽到一聲:“好了。”
睜開眼睛,見神醫已經將琉煜的傷口處理好。他遞出一紙藥房,道:“按方抓藥。”
“多謝神醫叔叔。”簷榭拜首行禮,薑良也正打算道謝,神醫卻又開口了:“先別忙著謝,還差兩樣最要緊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