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忽然反握住她的手。
簷榭一驚,抬頭見他迷離的目光,下意識地想擺脫他——然而他醉了,力道卻出奇的大。
“玦翎,你放手!”簷榭一麵費力想要把手抽出來,一麵懊惱地喊道。她的心,隱隱有些顫抖,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
玦翎卻絲毫沒有打算放手的意思,反而加重了力道,口中含糊不清地念著:“凋雪,你回來了?真的是太好了……你可知道,這十餘年來,我一個人熬得好苦……”
簷榭急於擺脫,奈何卻根本就掙不開他,二人便爭執起來。她氣急敗壞地說:“玦翎你看清楚,我是簷榭,不是你的凋雪!”
“凋雪,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保護好你,害你受苦了……凋雪,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凋雪你不要不理我,不要裝作不認識我……凋雪……”玦翎扳過簷榭的肩,雙眼已經含著淚光。
“我不是!”簷榭望著他,突然有眼淚奪眶而出。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哭,隻是覺得很難過,很委屈。她不能忍受,隻做一個別人的替身。
“玦翎,我不是你的凋雪,也不可能是她,我不會同她那般愛你,我隻要做我自己!”這番話,簷榭幾乎歇斯底裏地朝著玦翎喊出來。
向哥哥,簷榭要對不起你了……她可以為向夜歌連性命都不要,卻不肯,忍受這種侮辱。
玦翎卻渾然沒有聽到一般,狠狠將簷榭壓到身下。他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凋雪,著床上灑著你最喜歡的木蘭熏香;還有這碧玉枕,也是你當年看中的……”
(2)
簷榭被他壓得有些喘不過氣,臉色已經緋紅,此時她苦於無法逃脫,心中卻在暗暗咒罵:“琉煜你給我等著,本姑娘隻要能活著出去,一定會要你好看!這到底算是什麼差事啊,還考驗、鍛煉?哼!”
可是當簷榭回過神來時,玦翎已經湊近她。他的呼吸含混著酒氣,吐在她的鼻翼。
看來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想辦法脫身。簷榭心中想著,也不知道紅隱去哪裏了,平時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怎麼現在關鍵時刻她反倒沒了蹤影!
簷榭別過臉不肯看他,仔細思索著,終究道:“王爺切莫忘了,當初鉞江王將簷榭作為禮物贈於你,用得可是‘樂師’的身份,而非什麼伎人,亦絕非如此隨便的!”
“你……你說什麼?你叫我,‘王爺’?你竟然叫我‘王爺’?!”玦翎突然觸電般縮回了手,不可思議地看著簷榭。
簷榭趁機將玦翎推開,一下子跳了起來,躲到一邊去。她強裝出無情的腔調,冷冷地說:“本來,簷榭便隻是一個小小樂師,而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爺。還請王爺,莫要逾越了禮數!”說這些時簷榭將頭低了下去,一副謙卑的模樣。
王爺……她叫他王爺?她竟然叫他王爺!玦翎震驚地望向簷榭,是啊,她不是凋雪,她怎麼可能回事凋雪呢?他的凋雪,會柔聲喚他的名,會微笑著握住他的手……麵前這個女子,縱她長相與凋雪再相似,終究也不是她啊!自己這是怎麼了?怎會如此鬼迷心竅,竟然把她當成了凋雪!
緩緩站起身,玦翎看也不看簷榭一眼,道:“既然,你不是她,又何必再留在此處,惹我憂心?!”
憂心?原來他的心裏是這樣想,原來若是無關於凋雪,她便什麼都不是!
其實,早就能猜到了不是?隻是為了說服自己留下來,才裝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