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件事情,可算是簷榭的終身大事,王子還要容我與她商量一下。”琉煜依然是那樣的神情,聽到莫炙王子是為提親而來,琉煜一瞬的驚訝很快就遮掩過去。
莫炙王子笑了笑,目光中卻不止有純粹的笑意:“這是自然。我想讓簷榭做我的王妃,此等大事,是否也要告知貴朝皇帝?”
拿在手中的茶杯不自覺放下了,琉煜微微皺眉,說道:“簷榭身份低微,恐怕不能配得上王爺,王爺將此事奏請皇上,恐怕隻能橫加阻礙啊。”
“哦?那王爺的意思——”
“琉煜府上的人,自是王子想要哪個便送給王子。”
送……拱手相贈!還有簷榭分辨的餘地麼?他不能左右別人的做法,隻能這樣就替她做了主。
“那我可就靜候佳音了。”莫炙笑容滿麵,叫了輕霓離開了。
看著二人的背影漸漸走遠,走出朱紅色大門,不見身影。簷榭轉身看向琉煜,說:“你答應了?”
似在問他,又似,隻是自說自話。
琉煜是有幾分內疚的,望著她,說不出話。他當初因為那張美貌絕倫的麵容而將她留下,隻是為了暫時的利用,他沒曾想收回之後還要再次拱手相贈,沒曾預料有一天會失去對她的控製……
簷榭不再看他,徑自回房間去了。
旁觀者清的薑良依然隻能圍觀,他知道王爺之所以答應,是因為無法阻止,否則,他怎麼會輕易妥協?隻是好不容易,看到王爺漸漸有所改變,卻忽然之間將那個改變他的人抽離,這樣似乎有些殘忍。
(2)
“為什麼啊?他幹嘛要娶我?”簷榭看著樹上梨花滿枝,忽然覺得有些涼,荒涼。
“因為,他喜歡這驚為天人的容貌。”琉煜略帶沉重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簷榭微怔,下意識地抬袖擦拭眼角。哭了麼?也許是,不然,為何會覺得臉上涼涼的?“隻是因為這張臉麼?”簷榭看著琉煜,目光中多了幾分決絕的味道。
“是啊,男人嘛,最重視的不過是這。”琉煜無奈地歎息一聲。
“那,如果我沒有這張臉呢?”簷榭淒清一笑,蒼白的月光和梨花映照下,竟然讓人隱隱擔憂。
“簷榭,你想做什麼?”
“不要這張臉啊!”簷榭語氣卻瞬間輕鬆了,麵對琉煜那震驚的表情,笑道:“怎麼樣琉煜,你終究還是被我騙了一次吧?”
琉煜在她身旁坐下,淡淡地問:“此話怎講?”
“打你一開始見到我,看到的就不是真的我啊,這張漂亮的容顏是假的,並不是我。”簷榭輕聲說著,邊說邊審視琉煜的神情,見他沒有太驚訝,便又繼續說下去:“好像我跟你說過我被神醫叔叔救下的事?當時我想忘記過去,就決定讓神醫叔叔幫我易容,於是就有了這樣一個人——簷榭。其實易容更名,這世上哪裏存在過‘簷榭’此人?”
月色如練,庭院中顯得十分寂靜。簷榭抬頭望了眼滿樹梨花,然後伸手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裝了這麼久,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