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風寂寂地吹著,道上行人稀少,更添幾分淒清的味道。
馬不停蹄趕到鉞江王府,已經是傍晚時分,夕陽餘暉掩映著那座熟悉的朱紅色門庭,站在外麵朝裏望,但見得光線簌簌,沒有仆人走動,顯得安靜不已。
川因輕車熟路地進了府,打算先去找薑良了解情況。
殘霞的紋路,猶如一朵曼妙的花。芸倩呆呆地望著,低聲問道:“薑大哥,王爺他,還能出來麼?”
薑良微怔答:“我也不知道,現在,我們隻能等著了。”
“萬一……”芸倩沒有講萬一會怎樣,但是聽者也心知肚明,“你怎麼辦?”
薑良轉眼看著芸倩,輕輕搖頭:“再說吧。”
“無論如何,芸倩都會陪著薑大哥的。”芸倩信誓旦旦地說道。
“如果我死了呢?”
這話來的突兀,芸倩不禁有些失神,薑良的神情中,卻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也隻是片刻,芸倩道:“薑大哥若是死了,芸倩自也不能獨活!”
聞言薑良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他輕聲勸慰著:“人命卑賤如草芥,但草芥還有它自己的價值呢不是?芸倩你答應我,如果……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死了,我不要你報仇,亦不須你殉葬,我隻希望你依然能好好活著,就好像,我還陪在你身邊一樣!”
“薑大哥!”芸倩抬頭望向他,含了水的雙眸寫滿不忍。
“答應我,我救了你,就是為了讓你好好活著的!”薑良不留任何商量的餘地,說罷,起身便走。
(2)
轉身,卻看到川因正站在身後,看著他。
“川因?”薑良不可思議地喚道,“你,你怎麼回來了?”
“你剛才,在講臨終遺言麼?”川因卻不管他的驚詫,她心疼的看著芸倩,如是問他。
“我是一名暗客,過得是刀口舔血的生活,隨時都有可能死在外麵,交代這些,又有何不可?”薑良冷聲道。
川因卻搖頭,反問:“主子還沒死,你就忙著去死了嗎?還是先告訴我,這次是怎麼一回事吧。”
她可是抱著疑惑來的,怎麼卻見到這兩人生離死別似的,弄得她也跟著心酸了。
“這事,還要從幾日前太子壽宴說起。”提及正事,薑良的麵色沉下來。一片枯葉,再也不肯承受風吹雨打,悄然落下,歸於塵敗。
那日,太子壽宴,舉朝歡慶,皇帝的心情也是好得不得了,笑不攏嘴。而除了自己的父皇,祈晏便數與琉煜最為親近了,壽宴上,祈晏便坐在了琉煜旁邊。然而孰料過了沒多會,祈晏便驚呼腹部很痛,等到琉煜轉眼細瞧,祈晏的嘴唇已經迅速發黑。
壽宴上人聲鼎沸的熱鬧,瞬間便換作了惶恐的嘈雜亂耳。
別人都沒有任何事情,偏偏是與琉煜鄰座的祈晏中了劇毒。而事後禦醫檢驗,隻有祈晏跟前的點心被下了毒。於是整場最受懷疑的便隻琉煜一人。
“然後呢?若非他自己承認,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毒就是他下得?”川因不禁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