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蘿卜頭殘廢了一隻手整整兩個時辰後,小黑馬穩穩停在驛站門口三丈處。而此時,幾乎是一瞬間,蘿卜頭的右臂終於有了意識。
蘿卜頭上下玩弄了下右臂,一拳打向空中,口中”霍霍”兩聲,很滿意自己恢複健康了。一路上默默無言其實是不敢言的喜憂半參心情終於被喜悅完全掩蓋。他蘿卜頭其實很傻很單純很天真心態奇好,尤其是在公子麵前,心態無論如何都必須好!
“公子,你先等一會兒,我去弄間房。”蘿卜頭對著身後高聲喊了句,而後一個縱身跳下馬車,靈活地像條灰色魚兒。。站在黑馬前,瞅了一會兒叮囑道:”別隨地拉屎拉尿,臭了阿貓阿狗大叔大媽可以,但不能臭到公子。否則------今晚我就會吃到馬肉火鍋了。”黑馬頗為聽話,側著腦袋,眼睛閉上,睡覺。
蘿卜頭滿意地點點頭,哼著歌兒朝驛站走去。這驛站嘛,說白了也就是一個普通客棧,據常嚴第二小乞丐分部的頭兒說,這是方圓百裏唯一的好那麼一點點的客棧,四麵八方路過的都會在這兒打尖住店。當然有些奇奇怪怪的江湖人士也不為怪,隻是要小心點那些垂涎蘿卜頭幫主美色的。
蘿卜頭翻個白眼,他蘿卜頭是丐幫老大?才不是,丐幫真正的頭兒可是公子。又摸摸自己的臉,我這等美色,估計沒人垂涎。想著想著就到了客棧門口,抬頭,“驚鴻客棧”四個字懸在腦袋上,客棧雖在荒郊野外,但難得還有幾分幹淨。
一個小二眼尖奔了過來,邊跑邊打量著門口的灰衣小子。常年在客棧混,自然不敢小瞧任何人,更何況這是去雁門山的唯一一間客棧。“這位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俺們這裏菜色好,房間便宜又好睡。江湖人士對咋這裏可是讚歎不已。”
蘿卜頭昂著頭,想要趾高氣揚地走過去,腦海裏劃過公子的一句話“沒那個本事就不要裝叉。”於是氣兒焉了,跟著小二過去櫃台。
正是午後,客棧裏坐著一堆堆的人。或是安靜吃著飯,或者是高談闊論比劃著什麼。蘿卜頭掃過眾人:穿得七奇八怪沒幾個順眼的,庸俗;沒幾個功夫奇高的,平凡;戴人皮麵具的,傻叉。;有幾個女人,長得醜。
掌櫃在那兒打著算盤,頭也不抬:“客官有什麼要求?”
蘿卜頭瞄了眼這鑽進算盤裏的掌櫃,道:“最好的房間,一晚上。”
掌櫃頭也不抬:“一千兩。”
一千兩不多,對於他一個丐幫幫主來說真的不算多,更何況他家公子似乎也不差錢。不過即使是在常嚴那種大城市,最貴的房間也不過百兩,蘿卜頭摸摸下巴:“一千兩,那房間幹淨?”
“纖塵不染。”
“奢華?”
“絕無僅有。”
“難道沒有人住?”
“沒人。”
“是頂樓上那間可以望湖的?”
“對。”
“附近房間有人?”
“無一人。”
“嘖嘖,看來走江湖的都不怎麼有錢。來,小爺我就要這間,小二帶上最好的酒菜去布置。晚上月出時送一桶熱水,一籃子百合花瓣。還有,今夜不得有任何人打攪我家主人。”蘿卜頭伸手從內衣裏摸出還有幾分溫熱的錢袋,嘖嘖兩聲,送上一千銀票。再給了一錠銀子:“去安排,樓上收拾下端上最好的菜去。那兒還有張桌子,擺上幾碟小菜,小爺我等會兒要用。”
那掌櫃不動聲色把銀錢收了,對小二吩咐了幾句,又繼續埋頭打著算盤。
蘿卜頭聳聳肩,看到不遠處各張桌子坐的江湖人。其中不乏有被他的言行給吸引過去的。但也就看了櫃台一眼,各自又繼續埋頭吃飯,吹牛拉皮,喧囂依舊。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
這間客棧,近雁門山。此次雁門風華大會,吸引天下人士,其中自然不乏名震江湖的、刻意掩飾的、故弄玄虛的、威風凜凜的、有錢炫富的,蘿卜頭這小子屬於炫富一列的。一千兩,可不是每個武林人士給得起的,更何況隻是一晚上。在座的人士,心裏不乏有打起小算盤的,更多的是對灰衣小子口中這位有錢公子感興趣的。
門口咕嚕咕嚕傳來馬車輪子的聲音,入眼的不過是普通甚至是破舊的一輛馬車。那灰衣小子對著馬車嘀咕了幾句,馬車裏隻是傳來淡淡的一聲“知道了。”聲音清冷,幾分慵懶,幾分斥人,說不出的動聽。
小二機靈,忙跑了過來。
“這位客官,隨小的去雅間。都已經布置好了,隻是這百合花瓣,實在是難尋,客官可要換其他的花瓣兒?”
蘿卜頭停下牽馬的動作,叉著腰氣鼓鼓道:“這可不行,此花花香馥鬱,可清神緩解疲,修身心助眠,沒有花瓣不會派人找?十裏外不是有座山,這山裏開著的野百合也多。你們老板敢收一千兩,怎麼就這待客水平?要不把錢退了,把驚鴻客棧改成吃驚客棧不是更好?”
小二貌似有些汗流涔涔,轉頭向掌櫃求救。
掌櫃也是精明人,側頭吩咐幾句,於是乎幾個後院夥夫提著籃子出門------去采花。看幾個夥夫的動作,還有幾分功夫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