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步並作兩步跑下台階,想追上那個老道,可等我跑到玉帶橋上的時候,那老道早已沒了蹤影。我站在那裏琢磨,那個老道究竟是土遁了呢,還是從龍亭公園大門溜掉了?
楊陽從後麵慢騰騰地跟上來,“別找了。人家來無蹤去無影。真是個大仙!”
我再次問楊陽:“他跟你說些什麼?”
“沒啥,真沒啥。”楊陽搖著頭說。看來他是不打算告訴我了。
既然如此,我說:“好吧,咱們回去吧。”
在回去的車上,開始我們倆都沒有說話,楊陽顯得有些心事重重。這樣沉默了十分鍾左右,楊陽突然說話了,“潘峰,我看我們還是別折騰了。我在想我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看來他是被老道洗腦了。不過也不至於這麼快吧,太離譜了!
我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繼續說:“你可能想多了,或許根本沒有什麼藏寶。我們見到的也許是夢境。”
“你胡說什麼呀,那天的事兒你不是看的真真切切嗎?!”我有些憤憤然,“剛才那個老道不是也說什麼‘那是大宋皇上的寶藏’嗎?!”
楊陽撇嘴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們就別再這麼當真了。把自己折騰個半死,咱又不缺錢。”
我笑著搖搖頭。“兄弟,你是不缺錢。但我差錢!你不想再幹,我不會勉強你。”
“不好意思,哥,兄弟腦子不如你,我怕累。”楊陽說出這話,我看就算退出了。
人這東西就這樣,飽漢不知餓漢饑,站著說話不腰疼。窮則思變,富則求安。富家子弟和貧民子弟想法肯定不會一致的。
車到校門口,我們下了車。楊陽徑直到英語係找他的李惠,我自己先回寢室。
和寢室裏的幾個哥們打過招呼,我就躺在了床上。腦子裏一直翻騰著老道的那些話,一會兒又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辦?就這樣胡亂想著,迷迷糊糊剛想睡著,手機短信來了,一看是餘老六發來的,約定明天早上八點在汴京公園門口集合。明天是周末,我原本打算去圖書館,看來隻好改日了。
我馬上回短信,並詢問都需要帶上什麼東西。他回信,隻要帶上電筒就行了,其它東西他們會準備的。剛發完餘老六的短信,這時新的短信又來了,一看竟是楊陽。他平時一般是不發短信,有事直接打手機,今天反常了。他在短信上說,他收到餘老六的短信,但明天有事兒要回家一趟,就不跟我們去了。我想,人各有誌,隨他去吧!
當晚楊陽也沒有回寢室睡覺。
第二天早上,我如約到達汴京公園大門口。欒爺和餘老六都已經到了,旁邊還多了一個中年人。欒爺介紹說這是他的侄子,叫欒保財。
欒保財,五短身材,膚色黑不溜秋,和欒爺一樣也長了一副三角眼,但眼神很陰鬱,看著叫人吃不透。後來我才知道,他的外號叫卵子,在開封搗騰古董的圈子裏也算是小有名氣,不過這是後話。
“楊陽呢?”欒爺問。
“他家裏有事兒,今天回家了。”我說。
“那我們趕緊走吧。”欒爺招呼眾人上車。保財開來了一台黑色捷達轎車。
在路上,保財對欒爺說起他們前幾天去商丘挖了一個墓,賠了三萬多。那邊的規矩是這樣的:把你領到墓地,指定是個古墓,你就要給人家三萬元,至於挖到挖不到東西,人家就不管了。結果保財他們挖出了一堆土罐子,看來那墓主最多是個土財主。那些土罐拿回來沒人要。欒爺責怪他瞎折騰。保財抱怨說現在的好東西越來越難搞了。
我坐在車裏隻管聽,心想,看不出來保財還是個盜墓賊呢。他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大學生也想探寶了?”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餘老六幫我說話,“人家跟來玩玩,見識一下。”保財鼻子哼了一聲,“這下洞可不是開玩笑的,到時可別嚇尿了。”我沒有接他的腔。心想,小看人,誰嚇尿還不知道呢。就此我對他沒有了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