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湧來無數黑糊糊的老鼠,幾個人一下子就慌了手腳,在那裏亂蹦亂跳。老鼠碰到人就往人身上爬,我們大喊大叫瘋狂的拍打,保財掏出鏟子上下揮舞。
唯獨欒爺身上沒有,因為他拿著蠟燭,老鼠怕火。
欒爺趕忙從包裏掏出一個噴劑一樣的東西,照著老鼠就噴,往我們的頭上身上也噴。那噴劑強烈刺鼻,人聞著都有些受不了。周邊的老鼠被迫暫時後退。
這時,餘老六好像抽筋似的在那裏亂彈蹬,兩隻手渾身亂拍。原來是有一隻老鼠從他的褲腳鑽進褲襠裏了。
“別急,抓住它。”保財拿出一把彈簧刀,他在餘老六按住老鼠的地方,斜刺裏紮進去,連同褲子一起紮穿。隻聽“吱”的一聲慘叫,老鼠從餘老六的褲腿中掉了下來。那老鼠渾身是血,在地上四肢抽搐。餘老六一腳把它踢到了旁邊的老鼠堆裏。老鼠們見狀蜂擁上前,爭著撕腸扒肚,把那受傷的同伴一下子給吃的一幹二淨。那慘烈的場麵,我看著都心驚肉跳。
欒爺說:“這老鼠都餓瘋了。可能是數量太多,食物缺乏。”
鐵柱哭喪著臉說:“欒大哥,你想想辦法吧,那狗都沒有聲音了,是不是也被吃了?”
我們前後的路都被老鼠給堵死了,那是成千上萬的老鼠大軍,在期待吃我們的肉。
欒爺說:“保財,把火把拿出來。”保財從包裏取出火把,用打火機點著,熊熊火焰一下子把洞子裏照的通亮。保財往前跨了一步,把火把往鼠群跟前一聳,老鼠們馬上向後逃竄。
就這樣,保財在前麵開路,大家在後麵緊跟。我看到身後的老鼠又成群地湧上來,驚慌地喊:“欒爺,後麵的老鼠又跟上來了。”欒爺回過身,把那噴劑在地上橫著噴了一條線,暫時阻擋住老鼠。
我問:“這是什麼藥?”欒爺說:“這是強力驅鼠藥。可能是年數放久了藥力有些失效。如果是新藥,老鼠一聞就暈了。”我很佩服欒爺考慮周全,如果沒有這過期的鼠藥,我們這會兒可能就被老鼠吃了。
走著走著,前麵的人站住了。原來又是遇到一個三岔路口。欒爺走到前麵拿過保財的火把,往這邊照照,又往那邊照照,好像也吃不準該往那邊走。就在大家躊躇的時候,左邊的洞裏傳出了藏獒的叫聲。鐵柱一聽激動起來,“黑娃還沒死!咱往這邊走吧。”欒爺也沒有好的主意,就同意了。
大家循著狗叫的方向走,希望那狗已經為我們找到了出口。
說來也怪,這邊洞裏老鼠不多,就是有幾個也是慌慌張張地在逃走。我們身後的老鼠也不再跟過來了。我正在納悶,保財在前麵喊了起來,“那是什麼?”大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在前方的黑暗中,有一對發著藍光的眼睛。鐵柱一看,叫了起來:“是黑娃!走,走,快走。”鐵柱三步並成兩步,快步跑過去,大家都跟著他跑。
到跟前一看,果真是黑娃。那藏獒坐在那裏“哈,哈,哈”地直喘氣,頭上身上全是血。鐵柱的手電筒照在黑娃旁邊的地上,大家頓時嚇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地上躺著一隻巨大的老鼠,像一隻大貓那麼大,身上的肉和五髒已經被藏獒吃掉了一半,隻剩下頭和軀幹。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老鼠?”保財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他都感到驚訝。
欒爺推斷說:“可能老鼠王吧。”
“是的,我看是。”
“是的,我看像。”
大家都隨口附和。
鐵柱拾起地上的狗鏈,催促那藏獒:“走吧,黑娃,往前走。”
藏獒好像也累了,或是吃飽撐的,慢騰騰地站起來向前走。
“我們現在是在往哪個方向走?”餘老六問。
欒爺拿出指南針看了一眼,“正北。”
鐵柱說:“其實咱也沒走出多遠,俺村正北應該是小李莊,可能就在咱們頭頂上。”
餘老六說:“現在問題是咋出去,想辦法找到洞口。”
欒爺說:“別急,急就生亂。洞口肯定有,你看這蠟燭和火把都不滅,洞裏的氧氣充足,就說明有口子進風。”
大家一聽都來了精神,加快步伐朝前走。
我心裏感到可笑,原本是來探洞尋寶的,這變成在迷宮裏找出路了。咳,世事難料呀,人的希望和結果有時真的是天地之差。我這麼想著,但嘴上沒有說出來。
正走著,大家忽然感覺到腳底下粘乎乎的。手電筒一照,黑黢黢的,既像稀泥,又像是什麼動物的分泌物。腳踩上去一走一滑。
“他媽的,真惡心!”保財嘟囔了一句。就在他說話的時候,他手上的火把烤到了洞頂的什麼東西,那東西掉下來正好落在他的脖子上。他“哎喲”一聲,用手往下一抹,那東西掉在了地上。幾隻手電筒照過去,OhMyGod,這是什麼東東?!黑糊糊渾身是毛,有一尺長,像胳膊那麼粗,一聳一聳還在動。餘老六從包裏拿出一根撬杠,劈頭打下去,啪,汙水四濺,那個東西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