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仔,西仔,西仔!”
一聲一聲的叫喊在西仔的腦海中充斥著,他此時正在陪何曉軍一起去看一下幾個小時前軍哥幹事的地方有沒有攝像頭。西仔看了看何曉軍,何曉軍並沒有發聲,因為何曉軍的嘴唇是不動的。
那這個聲音來自哪裏呢?西仔問自己。此時還是在夜裏,而且現在僅僅穿了一件背心,那種棉質品的柔軟和寬鬆自在讓西仔感覺十分享受。可是西仔的直覺告訴自己一定少了什麼。可是少了什麼呢?
其實西仔從小對一些靠蒙的事感覺很有,比如和哪個小夥伴賭東西之類的,他是穩贏的。而且連無比淡定的何曉軍都曾被他一天之內輸得臉色都變了許多,即使手氣不好,他也不會輸得太多。這樣的東西西仔學何曉軍稱之為第六感。
就像一個人蒙著眼睛在懸崖邊上走路一樣。有的人可以準確猜出還可不可以往前,但是有的人要麼一步不敢動,要麼就走了從懸崖上摔下去。這就是第六感。這個種所謂的第六感連所謂的科學都無法解釋。
等一下,西仔想到,為什麼自己會對自己穿背心這種習以為常的事突然覺得十分享受?而且自己穿這麼少不會冷麼?西仔問自己,但同時也發現沒有刮風,“也許現在正是夏季吧。”西仔對自己說。
可是自己為什麼就是覺得少了些什麼感覺不對勁,為了保險,他停下了腳步。
“軍哥,軍哥。”西仔朝何曉軍喊了幾聲,但是都沒有回應。西仔發現有點不對,因為何曉軍的樣子在他的視野中越來越模糊,開始看不清楚了。但是西仔卻在何曉軍平日的熏陶下也保持了冷靜。“我明白了,這是一場夢。”西仔剛剛得出這個結論,眼前的世界瞬間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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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淅瀝的雨聲敲打著窗戶,在窗戶的玻璃上形成一道道水流,西仔感覺這像母親哭泣的眼淚。一串一串的,永遠沒有停下的時候,但是卻蘊含著無盡的愛和無奈。
下雨了,下了很大的雨。這是西仔的隨後得出的信息。
母親,母親在他出生四歲的時候就遠走他鄉了,因為父親殺人被判死緩。盡管現在被減刑到了20年,但是那個最愛哭泣的母親從未回來。這幾年一直是哥哥帶著他長大,一直。
他每每看到誰誰的母親給孩子買冰棒、果凍的時候,心裏頭的那種羨慕嫉妒是十分強烈的。看到別人被欺負,如那個人的河東獅般的母親會憑借她潑婦的脾氣來討一個說法。可是自己,當被別人說成小屁蟲的時候卻沒有人給自己說上一句話!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自己會把何曉軍當做兄弟,因為他是自己母親的一部分,是不是親人勝比親人的人!
西仔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之後他起身,看了看四周,看見何曉軍在一旁,心裏放心了許多。隻見何曉軍穿著一身的囚服,戴著手銬,睡得正香。那手銬銀白色的光澤在遠方燈光的照射下顯得那麼刺眼,那麼白亮。
回想之前做的夢,他又想起昔日的一幕幕夢中真實場景,心裏頭油然而生一種無奈和失落。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銬,之後便又一次睡下並且閉上了雙眼,但怎麼也睡不著。因為那個可怕的日期就在明天。
行刑的日期就在明天,而且還是相對仁慈的靜脈注射!
想到這裏,西仔的一隻眼眼皮開始跳了起來,而且那種危機感也是一波接一波仿佛大海拍打礁石般拍打著他的神經,拍打著他的感知。突然他向一處地方望去,但是卻什麼也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