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浩然淡淡地道:“我若是不做得明顯些,南宮長老隻怕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這是讓他明白,東陵家……始終是東陵家的。外姓人再如何眼熱,東陵家的家事,也輪不到他來插手。而且……”他掀開眼簾看了那清瘦老者一眼,微微一笑,“剛才您不是說了嗎,蕭寒月來我東陵家是我東陵家之福。當日之事我也有所耳聞,她確實是受了些委屈,今日便權當是讓她出氣好了。”
一旁的慶王爺聽兩人低語,依然是嘿笑著不說話。之後,目光便落在了高台上。
東陵武會是東陵城一大盛會,觀戰的除了各大城主、世家家主外,還有許多一般的平民百信。
隻不過,現在大家都大感興奮,這麼多屆東陵武會,隻怕要數這次的最是撲朔迷離了。
先不說各大世家的競技較量,光是這憑空出現的蕭寒月,光是這東陵家內的秘聞暗鬥,已經足以成為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聊資。
蕭寒月和南宮倩在高台上相視而立,蕭寒月心中有些感慨,兩年前,自己像過街老鼠一般被南宮倩追殺,但今時今日,自己卻已經有了在這高台上和她對抗的力量。
時過境遷,百轉千回。
過往的一幕幕猶如走花燈似的在她腦中盤旋,一股莫名的豪情從她心頭升起。
我蕭寒月縱然是女兒身,一樣能縱橫天下!
這豪情猶如一道利劍直衝而上,在她意識海中,那片屬於蒼龍的星空猛地一陣閃爍,一聲嘹亮龍吟響起。
這一刻,縱然少了亢金龍的魂魄,但沉睡的蒼龍卻被這無上豪情給徹底驚醒。
騰,必直衝上九天;潛,蟄伏於滄海,是謂龍。
今日便是龍騰之日!
冥冥中,蕭寒月心頭有了一絲明悟。
她猛然睜開眼,凝望著南宮倩:“一招,今日我隻出一招,你若能安然接下,便算我蕭寒月輸了!”
南宮倩感覺到了蕭寒月的變化,那衝天而起的氣勢更是讓她內心顫抖。但聽到這狂妄到極點的言語,她仍是忍不住怒極而笑:“我若是連你這一招都接不下,我南宮倩為奴為婢,任你蕭寒月使喚!”
她猛地一抬手,那飛劍再次出現在了她的身周。
高台之上,那清瘦老者微微露出幾分驚訝:“這南宮倩的修為,怎麼能驅使飛劍?”
東陵浩然淡淡地道:“煉血之法而已,不過是上不得台麵的功夫。說是飛劍,倒不如說是飛刀。有去無回,無靈無性,怎麼能當得飛劍二字?”
聽了這話,清瘦老者頓時啞然失笑。
高台之上,蕭寒月凝視著那靈動的飛劍,一言不發。
南宮倩冷笑道:“怎麼,被嚇傻了?”
蕭寒月微微搖頭:“當日我見這飛劍,隻覺得神奇厲害無比。但今日所見,卻才知道自己當初不過是見識寡薄,若是早看明白這飛劍的本質,隻怕也不會敗得那麼慘。”
回想當初東陵武會上,南宮倩最後一劍直接就毀了自己全身經絡。若非自己身體特殊,隻怕現在已經是廢人了。
隻是,想起當初的畫麵,蕭寒月心頭卻沒有半點的波動,此刻她的心境就如同那古井,波瀾不興。
“口舌之利有什麼用,今日就讓你再見識一下我飛劍的厲害!”南宮倩一聲厲喝,雙手猛然在胸前結印。之後朝著蕭寒月便是一指。
那飛劍化作一道銀芒,直奔蕭寒月胸口而去。這一劍相比兩年前,卻是淩厲了許多。
但是,今日是今日的蕭寒月,又豈是兩年前可比?
太初三品境界,六大屬性集於一身,連意識海中的蒼龍都已經醒轉!
麵對這一劍,她一聲嬌喝,陡然向前跨出一步。
抬手,一拳!
“開山!”
隨著蕭寒月一聲低喝,那擊出的粉拳陡然暴發出一股暴戾到極點的力量。
不僅是台下的百姓,連高台上行的清瘦老者和東陵浩然,眼中都閃過一抹驚異的光芒。
這是什麼戰技,竟然蘊含了如此強橫的力量?這真的是太初三品境界所能發揮的力量嗎?!
整個東陵武會現場,猶如掛起一陣龍卷風,青石建築的高台在這一擊之下轟然倒塌。
而正麵對抗這一擊的南宮倩,更是感到罡風撲麵呼吸不過來。而最緊要的是,她感到那和她心靈相通的飛劍,竟然如同被巨錘敲擊一般。
這一擊,敲在飛劍上,卻是落在了她的心底。飛劍發出一聲悲鳴,劍身上出現絲絲裂紋。之後砰一聲脆響,粉身碎骨。
這和南宮倩心意相通的飛劍一破碎,她頓時如遭重創,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形倒栽著便飛了出去。
蕭寒月緩緩收拳,傲然而立。揚起的狂風讓她白衣飄舞,那眉宇間的冷凝肅殺,讓所有人產生一種錯覺。這站在高台上的,真是凡間女子嗎?這威勢,這氣度,隻怕是天上的女武神下凡吧?!
看著那被她轟塌了一半的高台,看著被南宮長老抱在懷中生死不知的南宮倩,蕭寒月明白,自己終於是跨進了修行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