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入高三後的我們學習忙碌起來,即使和丸子都很少見麵。語文老師是個溫文爾雅的紳士,從沒有見他生過氣,聽說他以前當班主任的時候連最調皮搗蛋的同學都對他服的五體投地,後來因為女兒生病便不再擔任班主任,但他卻一度成為女同學心中的好男人榜樣。那時候不打人罵人就能管理好那一批躁動的心確實被大家傳為佳話。他對我們實施教學改革,同學都被分成小組,課本上的詩歌部分留給我們自己講解。每組負責講一首詩,因此每組的每個成員都要分工合作,每個人都要上講台講自己的部分。這種方式隻持續了一段時間,因為當時學校分兩派,支持教學改革的和反對教學改革的,反對的聲浪把支持的聲浪直接扼殺在搖籃中,我們偷偷進行的教學改革還是在不久後被迫停止。但是我卻對它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它成功的調動了我的學習積極性,給我勇氣站在講台上。我突然發現也許我們都被禁錮了太久,我們強烈需要表達自己的想法,我們的思維也可以很寬廣,我們通過自己也許可以學習的更好。那時候每天早讀都要輪流一個同學上講台講解一個課本上沒有的詩,後來為了節約時間改為朗讀一段自己喜歡的話。我想它在日積月累中對我們的影響是很大的,學好語文不就是這樣一種過程。因此我很感激那些曾經出現在我們生命中的好老師,遇到一個好老師對你一生的影響是很大的。如今長大成人的我們至少可以成為你下一代的好老師。
那時候的我們都是天真且熱血的。高二那年正好是汶川大地震的那一年,即使相距千萬裏還是感覺到它的振動,我們舉行消防演習,賑災大會。有同學捐出了自己積攢好多年的所有壓歲錢,也有班級疊了好多千紙鶴寄過去送祝福,好像千紙鶴後來還上了中央新聞。青春中不隻有叛逆逃課,還有知識友誼與熱血。當然了激烈與殘酷的學習環境你也必須適應,高三後老師開始按名次一個一個排座,而班上上百號的人頭也不是吃素的,你坐在後麵看著前麵黑壓壓的一片,計算著座位到講台的距離,心裏恍恍惚惚,那仿佛就是你跟未來的距離,這也許是你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在人群裏的無奈。苗同學率先自我拯救,她毅然的把桌子搬到第一排的前一排,本來就很靠前的第一排,作為它後補的前一排,可想而知她的桌子已經頂住了講台的台階,即使這樣會看不到全部的黑板也要接近講台,那種心情我非常理解。第二天我就搬到了她的隔壁,至少那裏可以曬到太陽,我喜歡可以曬到太陽的地方,不喜歡陰暗的角落。那些日子我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進肚子多少粉末,那些粉末又化作多少知識。那些隻要一低頭就把你埋沒進去的書摞,課桌裏有永遠塞不下的試卷,總是令我抓狂的數學試題,冬天的清晨天灰蒙蒙的就出發的街道,那些年被我丟過的一輛又一輛的自行車。後來的我們不再有課間操,不再有體育課,甚至不再揚起過紅旗,但我們有誓師大會,有鼓舞士氣的班級口號。這些東西此刻一股腦的湧現出來讓我重新審視我的青春往事,即使那些當初覺得失望壓抑的事情現在看來確是一種財富,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會再擁有第二次。努力過的,自我放逐過的,珍惜過的,失望過的,這些都是我那段時光所收獲的,正如離校前的最後一張照片,我們都被定格在了那時那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