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李采薇聽他說了這句話之後也暗自吃驚,想必學長的腦袋瞬間開竅了,像那釋迦牟尼一樣在菩提樹下頓悟成佛。可是她不想說破,歪著頭看天上的雲朵,故意道:“咱倆不就是普通的同學關係嗎,鐵哥們,鐵,你知道鐵是什麼意思嗎?”“鐵是一種金屬,它在受潮的時候容易生鏽。”李青山也故意說,掩蓋自己心中的惴惴不安。李采薇一看這廝不懂霸王硬上弓,又要打退堂鼓,感覺又好氣又好笑。她說:“鐵是用來表示關係上的瓷實,根本不是你說的那種金屬,不過你沒看見,關係好的紅顏知己藍顏知己什麼的不也是經常在一起逛街吃飯嗎?”李青山道:“我們不一樣,我們是那種關係,就是彼此喜歡的那種。”他鼓足了勇氣,紅著腮幫努力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李采薇竟是替他鬆了一口氣,這廝終於走上了正道。她去回想剛才李青山那欲說還休的樣子又不禁好笑,說道:“是你喜歡我吧,什麼叫彼此喜歡,我可沒覺得你哪裏有值得我喜歡的地方。”關鍵的一句已被李青山講了出來,後麵的話也就無所禁忌了,他裝作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道:“那你對我的就是暗戀,要麼就是仰慕,如是我聞,仰慕可是比暗戀還苦。”
毫不正經的李青山又回來了,李采薇覺得自己還是喜歡他這個樣子,便不再逗他,對他說:“傻瓜,我都喜歡你很久了,期間也暗示過你幾次,我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氣的我都快放棄了,你真的以為自己是郭靖啊?”李采薇這麼說倒是把自己比做成黃蓉,在她的身上跟黃蓉還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性格比如作風。李青山眼見自己已經得手,心情大好,豪氣叢生,暗想:“老子以後就是有家室的人了,誰敢欺負我的女人,老子讓他吃不了兜著走。”轉而又溫柔的看向采薇,說道:“走,鄙人請姑娘到芒果屋小坐。”
從此以後李青山和李采薇朝夕相處了兩年,他們本以為畢業會是遙遙無期,時光卻轉瞬即逝,抓不住的終歸是抓不住,該流逝的遲早都會流逝。手心裏的沙握不住,就幹脆揚了吧。那天晚上,他們在床上抱在一起,甚是傷感,看著窗外李采薇幽幽地說:“從此以後,咱倆就不能經常在一起看星星了。”李青山把他抱得更緊了,否認她的話:“誰說的,我們現在短暫的分離時為了以後更加美好的相聚,是誰跟我說再見,我不會讓你跟我說再見,等我回到家鄉找到工作,等你畢業,然後我們就結婚。”“那我要教堂婚禮,手牽手走進教堂多浪漫啊,踩著紅地毯,上麵鋪滿了花瓣,我的白鞋子上沾不上一丁點淤泥,然後……然後我們坐熱氣球,坐著熱氣球去度蜜月,去周遊世界,讓全世界的人們都看到我們的幸福。”“那我們還一起看星星嗎?”“看星星,”李采薇肯定的回答道:“看大星星,在地球上感受不到它的大,我們就到月球上去看,讓嫦娥和玉兔陪我們一起看。”李采薇爽朗的聲音回蕩在了屋子裏,若是聲音也有漣漪的話,她相信李青山會看到的。
想到這裏,李青山的眼睛濕潤了,他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屏保,屏保上他設置的是李采薇的照片,裏麵的李采薇正在花前月下甜蜜微笑,那笑容春天般的燦爛。李青山放下手機抱著被子一會兒就睡著了,他平穩地睡著,平穩地做著海誓山盟的夢。他夢見自己跟李采薇舉行了盛大的婚禮,他們結婚後住在了一個城堡裏,那個城堡繁華而且奢侈,有很多他叫不上名字的東西,他每天都在鮮花的簇擁下和李采薇快樂的生活,他們的生命裏沒有巫師也沒有魔鏡。
次日,李青山起了一個大早,他先去城市的商業區給李采薇買了幾件品牌女裝,然後給父母也置辦了一些生活用品。回家後和家人吃了一頓午飯,隨後就打車去長途總站了,臨出門的時候母親對他講天氣冷了,一定要注意保暖。他和李采薇的大學校園位於德城區的北側,德城位於高唐城的西側,兩地大約相距四百華裏,兩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在車上的時候,李青山一邊聽歌一邊看窗外的風景,卻不知行駛的路上車外的寒風乍起,吹皺了一池湖水。
初冬的德城和高唐城沒有多大的區別,蕭索的街道和蒼白的天空都是同樣的風景,唯一不同的或許隻是行色匆匆的人群吧。李青山下了車以後在車站門口等著李采薇,她說要過來接他,這讓他感到很愉快,有同伴永遠會比形單影隻讓人感到舒心,李采薇在這個地方已經接過他很多次了,他也不會再去重複這個等待的地點,他隻想站在那裏,等著女朋友過來,伸出手去對他講:“走,我帶你回家。”
李采薇這次並沒有讓他等太久,她和同寢室的女孩小玉很快就到了,小玉和李采薇同樣的年齡,個頭也一般高,紮著一個小辮子,是一個胖胖的很可愛的女生。李采薇的臉看起來就比較圓潤,像是鑲了一塊玉,而這塊玉的中間卻有一塊凹陷,那正是她的酒窩,酒窩是用來醉人的,李青山覺得自己要醉了,在這個冬風沉醉的下午。李采薇和小玉微笑著衝他走了過來,他先是把幾個輕便的袋子交到了女朋友的手上,然後笑著跟小玉寒暄:“呦,我們家玉玉也來了,看來我的麵子是夠大的。”他和小玉已經很熟識了,說笑起來從來沒有口忌。小玉說:“怎麼樣,看看你們家薇薇是不是又漂亮了,我早就說過把她交給我你就放心吧,保準白胖白胖的。”采薇也加入進來,道:“請問什麼是白胖白胖的,是要等到過年的時候準備祭祀的東西嗎?”小玉知道她說的是豬頭貢品,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那麼形容主要是襯托你的白淨。”然後轉向李青山道:“師兄,你可是要請我吃大餐,伺候你們家的這個主,我容易嗎我。”李青山無可奈何地聽著她們的講話,一邊打著哈哈,一邊去招手中途路過的出租車。
在出租車上,小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李青山和李采薇坐在後麵,行駛到一半,小玉轉過頭來,故作神秘的悄悄對青山說:“我告訴你吧,采薇姑娘和夏東真的沒有什麼,他們不光沒有一腿,連半腿都沒有,充其量他請我們兩個吃過京都火腿,他們在校內上互動式是故意讓你看的,故意氣你的,誰讓你不經常來看她。我們根本也不喜歡夏東,整個一世家子弟舉止輕浮,著實讓人生厭。”
那個夏東自然就是李青山自認為跟采薇眉目傳情的人了,小玉的聲音本來悅耳,再加上說出了讓李青山最為牽腸掛肚的事情更是如同天籟之音了,李青山想:我真是喜歡小玉這直來直去的性格。他又去偷瞄身邊的李采薇,隻見自己的女朋友把臉轉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隻把一頭溪澗般明亮的秀發留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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