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正心誠意(1 / 2)

他又聽了片刻,那二人談的都是禪理妙機,自己不甚了了,借口坐得不適來到門外散心。在這祖師殿左側,還有一殿,李青山不知何用,抬腿就要進去一看。門口走來一個高瘦沙彌,將他攔住,合掌道:“這位施主,此處不能參觀,還請您前往他處。”李青山被攔,心中不快,便道:“我看殿內有個塑像,從未見過,不知道供奉的是誰,想要一探究竟。”他本是信口胡說,殿內有什麼不曾得知,沒想到裏麵真有神像供奉,那沙彌道:“安置的是緊那羅王像,他是本店的監護神。”李青山好奇心起,問道:“這位神仙的名字怎麼如此奇怪,以前真沒聽過。”沙彌道:“緊那羅神又名‘樂天’,意為‘歌神’,因其頭上長角又被稱為‘人非人’。在我們佛教裏,緊那羅神曾化身為少林寺香積廚火頭老和尚,持三尺撥火棍打退過圍寺的紅巾軍,被尊為護法伽藍,又稱為監齋菩薩。”李青山道:“那此殿肯定就是你們寺廟的香積廚了。”沙彌道:“正是,還望施主留步。”李青山又問:“不知這香積廚做什麼法事?”沙彌笑道:“這裏不做法事,是我們僧人吃齋的地方。”李青山這才明白,心想原來此地是這些和尚們的夥房,怪不得一股子煤炭燒焦味。說道:“原來是夥夫菩薩,失敬失敬。”“緊那羅王並非隻管齋戒,他與龍、夜叉同屬天龍八部,他是諸天的音樂神之一,凡是諸天舉行法會,都由他擔任奏樂的工作。《慧琳音譯》卷十一雲:真陀羅,古雲緊那羅,音樂天也,有美妙聲音能做歌舞,男則馬首人身能歌,女則端正能舞,次此天女多與乾闥婆天為妻室也。”

李青山心中暗道:“這怪菩薩難道還能男能女?”此話說出定讓這高瘦沙彌認為他忤逆菩薩,隻憋在心裏,並未直言。這香積廚也沒啥可看,李青山隻身來到另一大殿,那大殿稍顯宏偉,正中牌匾之上寫的是“伽藍殿”,他自認知識豐富,可是在這青竹寺中大腦一片空白,仿佛初生嬰兒一般。他不知此殿何用,也沒有僧侶叫來一問,心中想道:“這寺廟之中,竟有這麼多佛殿,佛家真是講究,若是沒人指引,肯定暈在這裏不可。”那伽藍殿外側的牆壁上鑲有一排壁畫,李青山仔細看去,有張壁畫場景宏大像是萬馬同馳,講述的並非佛祖講禪說法之事。旁邊還有一行小字,寫的卻是“遷都洛陽。”李青山這才得知,這排壁畫講述的是北魏孝文帝遷都之事。那孝文帝一心漢化,把都城從大同遷到洛陽促進了民族融合,是個政治清明之主。他還一心向佛,是以每個僧人都尊他敬他。李青山心想自己在這裏麵還能識破點東西,不至於真的成為睜眼之瞎。他正暗自好笑,忽地聽到後麵有人叫道:“這位小哥,這位小哥可是姓李?”那人話語間帶著慌張神色。李青山聽出身後之人是在叫自己,迅速回頭去看,隻見一人氣喘籲籲地跑上台階。來到麵前,李青山才看出此人正是在街頭賣畫的那個落魄書生。李青山心中暗暗生奇,此人不繼續賣他的九色鹿,跑到這裏找我作甚?他又怎麼知道我姓李。李青山拱手一禮,問道:“這位先生,我確實姓李找我何事?”那人道:“我問你,你是否還有兩個同伴,一個女子和一個小孩。”李青山道:“正是。”心中卻想:“難道此人見我們三個曾在他畫攤停留,像是很感興趣,過來推銷畫來了?”那人喘息片刻,又道:“李小哥,你們是否得罪過土匪惡漢,有人在街市尋賞,打聽你們三人行蹤,說是誰能提供線索,有賞銀五十兩呢。”李青山又是一驚,讓那書生描述懸賞之人麵目,一聽便知正是巨漁幫的郝剛。李青山故作冷靜,問道:“那你為何來找我,是不是為了尋賞?”這人窮酸迂腐,像是真的需要那些銀子,不過他又細想一下,此人若是真的為了賞錢又何苦跑來告訴自己,隨即對自己出口傷人心生後悔。書生也不以為忤,說道:“我以前從未見過你們,定是外邊遊人,我猜想你們肯定是來青竹寺了,連忙趕來通知,希望你們早作防備。”李青山心想自己昨日確實提過到前麵寺廟祈禱之事,那郝剛順藤摸瓜,追到了這裏。李青山嘴上道:“這位兄台,我們素不相識,為何要對我們這麼好,肯過來相助。”書生道:“我看那幾人凶神惡煞不像好人,在佛祖土地上,怎能不懷慈悲之心,這是其一,其二,昨日我見小哥對我的畫露出了欣賞之意,特意留意了你一眼,見你英俊灑脫,像是我尋找的知音,你我一個是鍾子期一個是俞伯牙,更得相助。”李青山再生感激,但是時勢險惡,隻好拉他在後,悄身來到前殿。隻見郝剛帶著幾個大漢已來到青竹寺門前,他倆連忙躲在佛像之後。書生指著郝剛小聲道:“就是此人,剛才在街市上張牙舞爪非常囂張,街人紛紛側目。”李青山抓住短劍在手,對書生道:“兄台,刀劍無眼,過會或許會有場惡戰,以免傷及無辜兄台還是盡早離去吧,對了,我叫李青山,若能過了今日這關,你到鳳凰樓找我,我定和你痛飲一番。”那書生倒也聽勸,說聲珍重之後就從前門離去了,跟郝剛擦肩而過之時,狠狠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