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意倒也開竅,並非那麼古板,他道:“我幼時入寺,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一般,容不得別人褻瀆。”見他他說的一本正經,李青山道:“誠意師傅,我孤陋寡聞,不知道你們青竹寺跟少林寺是否有些淵源?”誠意道:“那少林寺是禪宗的祖庭,我們修的也是禪宗,大乘佛教,但是他們雖在北魏年間建寺,我們在南北朝時期也已經設有香堂,隻能說是同宗同源,並沒有隸屬關係。”李青山心想:“有大乘佛教,那就有小乘佛教,不知道二者有什麼區別。”他剛要問,誠意像看透了他心思一般,說道:“大乘佛教講的是普度眾生,小乘佛教是自我解脫。”李青山心想:“原來二者的區別是大我跟小我。”這時他們的馬車已經來到書生的畫攤之處,李青山透過窗子見他依然在攤位後麵形單影隻,凍得瑟瑟發抖,卻沒什麼人光顧。那書生已經把《九色鹿圖》裝裱掛了起來,今天賣的是《大輪明王》。李青山剛要向誠意打聽大輪明王的故事背景,卻見到車外有一熟悉身影。那人像是正朝青竹寺方向走去,跟馬車交錯而過,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車夫劉梆。
李青山剛想叫住他,又見他的身後跟著一人,行徑非常鬼祟。他定睛一看,竟是巨漁幫的那個瘦子。李青山心想:“那瘦子定是在街市上發現了他,靠他來尋找我們三人的蹤跡。”又想:“劉梆並不知道我們三人已經離去,他這一去青竹寺肯定羊入虎口,若是直接叫他肯定打草驚蛇,不如先讓映月兩人離去,我下去跟劉梆彙合後想辦法甩開瘦子,再自行回去。”映月也已經看到劉梆身影,對李青山道:“青山,劉大哥這是要去青竹寺找我們,唉,他怎麼不回到鳳凰樓去。”李青山道:“我們四個一同出門,他自己回去怎麼跟眾人交待。”映月道:“這劉大哥真是,少他一個更好,怎麼又來添事。”李青山也對那劉梆的懦弱膽小分外心寒,又想,當日若不是他後來想通我們還不知道怎麼收場,也算功過相抵,總不能見死不救。他對誠意道:“師傅,麻煩你把映月姑娘送回住處,我就不跟你們一同前往了。”誠意不知他所為何事,不過他還是讓誠遠停車,放李青山下去。在下去瞬間,小翠跟映月齊聲道:“你一定要小心啊。”李青山對她們點頭應承,心中卻道:“我當然得一百個當心,否則被千刀萬剮了,真是虧本大了。”
他跳下車後,見那瘦子正在前麵,立即在旁邊土地上捧起泥沙塗在臉上,心想自己換了衣服又化成這樣,那瘦子肯定不會再看出自己。旁邊正好有輛馬車經過,是個駕駛的是個拉水果的果農,那車上裝了幾布袋甘甜水果,沒有露在外麵,李青山也不知道是啥。他趁那果農不備,翻身上車,藏在布袋後麵,因他身材瘦小體重較輕那果農也沒有覺出。馬車的速度自是比人行走要快,超過瘦子,來到劉梆身邊,隻見劉梆麵容枯槁憔悴,像是昨日夜裏相當難熬。他窺見那瘦子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劉梆,沒有機會跟他搭話,任由馬車將他超過。又走片刻,已經超過一段,正好來到那書生畫攤之前,李青山動筋一想,計上心來。他立刻從車上躍下,來到那書生身邊。那書生以為他是哪方農民,說道:“客官,我們這裏隻有水墨畫,不賣灶王爺財神爺。”李青山說道:“子期,是我,我是俞伯牙啊。”那書生這才看出李青山來,問道:“小哥,你怎麼還不走,我聽說那幫惡漢在青竹寺前嚷叫的厲害。”李青山道:“此事以後再議,我先借你畫一用。”書生道:“好的,你可以隨便拿用。”那《大輪明王》旁邊有張仕女圖,上麵寫了一行小字“環肥燕瘦”,像是畫的趙飛燕跟楊玉環比美。李青山將此畫拿在胸前,看著劉梆漸漸走來。
等劉梆來到跟前,他壓身向前,摟住他的肩膀,極為熱情的說道:“兄台兄台,買畫嗎,我們這畫可不是一般的畫,一般人畫的畫叫畫,我們這畫不叫畫,叫……叫電影。”他突然竄出把劉梆嚇了一跳,劉梆道:“不買不買,我對畫不感興趣,沒有研究。”“我說了,這不是畫,是電影,你看見畫上的這兩位美人了嗎,放在屋子裏,等到晚上她們就能動了,還一件一件的把衣服脫了給你看呢,這就叫電影。”說罷,他把劉梆的身體壓低,小聲講道:“不要說話,我是李青山,你後麵跟著賊人。”劉梆細看他音容樣貌,果然是李管事,驚聲道:“哪有賊人,我怎麼沒有發現。”“你小聲點,要不咱倆的小命就要報銷在這裏。”他又悄然後窺,發現那瘦子已經停下腳步,站在一旁裝作挑選幹果,李青山怕他生疑故意又大聲道:“客官,抓緊買一幅吧,掛在家裏,還能排解深夜寂寞,這畫以前得兩千紋銀,今日酬賓二十兩就賣你了。”那書生站在一旁,一臉詫異,不明就裏也不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