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的木門曆經歲月風雨的侵蝕,布滿斑駁縱橫的裂紋,‘吱呀’推開,蛛絲盤繞的小屋,卻不見塵土,屋內很是簡單,一張大床,一個櫃子,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啊,椅子上赫然是一個幹枯的屍體,衣袍裹著白骨,黑洞洞的眼眶,白生生的牙齒,隨著開門的風撫過,陳年的衣袍豁然化為齏粉,整個骨架凸現麵前。
小籠包尖叫一聲,撲進被寒雪鳳攙著的宋鬆懷裏,宋鬆疼得呲牙咧嘴間一把攬住,安慰道:“小籠包,就一個死人,你怕什麼,你不是最不怕鬼的嗎?虧你還是小毛他們的老大。”
小籠包知道碰到大哥的傷口,小臉發燒,輕輕掙開,噘著嘴強辯道:“偶不怕鬼,但怕死人骨頭,怎麼啦?”
“小籠包,你打開櫃子,看看是些什麼東西,”宋鬆緩緩坐在床邊道。
“大哥,是些書,好像是武功秘笈,還有把劍和簫,咦,還有好多信。”
信封上空白一片,沒有收信人,信封沒有封口,原來是沒有寄出的信,有好幾十封,宋鬆隨意抽出一封打開,發黃的信紙上,娟秀的,寫著:
楊大哥:
外麵寒冬已至,遠方的大哥,你還好嗎?
已近年關,又是合家團聚的rì子,遠在天邊的你可知道孤苦的我深深的思念,大哥,你是否還記得我們一起度過的快樂rì子,是否仍然珍藏著那份難忘的記憶,相見時難,百花已殘,已經多少個chūn秋,多少個rìrì夜夜,多想再看看你,聽聽你的聲音,即使是一瞬間,也心滿意足了,大哥,你現在何方?你為什麼消失得無影無蹤,踏遍千山萬水,都沒有你的影子,你已經忘記了曾經的一切嗎?
夜夜思君不見君,唯有淚千行。
唉,有龍姐姐陪著你,你還有什麼不好的,狠心的大哥啊,你為什麼不帶著我隨你浪跡天涯,我真的不在乎名分,隻要能時時看著你,守著你,而不要這樣無休止的思念,無休止的揪心的痛,大哥,大哥……
下麵一連串的‘大哥’呼喚,隱有淚跡,仿佛一位香淚滿腮的少女癡情的守望,在淒冷的山峰遙望遠方的愛人,久久的呼喊。
宋鬆又打開一封,那是一首詞: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宋鬆不再看下去,原來是個孤獨的癡情女子,獨自隱居此處,所戀之人心有所屬,無盡的單相思,在抑鬱中死去,寫下這些信可能是她唯一的寄托。
寒雪鳳與小籠包卻是繼續看著,慢慢地,被信中流露的淒婉的深情所感動,一時間淚眼漣漣,直至看完,最後都把淚眼看著宋鬆。
看著雪兒無限情意中無限的恐懼擔憂,淒楚的神情令人心碎,宋鬆歎口氣道:“雪兒,你可別對號入座,這種事情不會出現在我們身上,我們還是把這位可憐癡情的前輩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