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信奉男人不打女人,可當那位氣急敗壞的男生巴掌舉過頭頂,呼嘯而來的時候,我還是無法正視他的醜陋,不由閉上了眼睛。
甚至感覺到了巴掌飛過耳邊的輕微氣流,可沒等到啪的一聲和臉頰發燙的疼痛。
睜開眼吧。謝子孟好笑的聲音。
有點誇張,前一秒還朝我揮巴掌的男生麵孔訕訕的跟其他男生毫無異議地默默地自動離開了。
你手下?
你以為黑社會嗎?
我看像!
酒沒醒嗎?跑這裏來惹事!?還好我剛好在樓上看見,否則……謝子孟一臉擔憂
教學樓,不知不覺竟然來到教學樓前麵。
你還有課吧,不打擾,拜拜!
我拔腿就跑。掩蓋在他床上睡醒之後的羞慚,掩蓋被他拯救的驚訝,掩蓋對他一臉擔憂的感動……
台麵上一大紮粉紅玫瑰花,在逼仄的辦公室顯得特別突兀。
誰的花?好漂亮啊!幹嗎放我台麵?我驚訝問道。
馬春暉老師一扭一扭走到我麵前,撇撇嘴,明知故問,在我們這些沒人送花的人麵前炫耀?
一紮花有什麼好炫耀的?真是夠敏感的,未婚的大齡女性如果都這樣,我明天就找個男人嫁掉算了。當然這些話我可不敢當他們麵說。
送給我心目中的女神。卡片上龍飛鳳舞。
女神?真惡俗的用詞,不由打個寒戰。
電話響起。
張羅絡,看到我送的花了嗎?喜歡嗎?昨天還因為這個類太監的聲音差點被人扇,鄧瀟樸。
同事們側耳傾聽。
你?你幹嗎?
喜歡嗎?喜歡我送的花嗎?我覺得粉紅特別適合你,嗬嗬……
很忙,有空再說。看看其他同事八卦的姿態,嗬。
馬春暉期待地看著我,誰啊。
嗬嗬,一個朋友無聊開我玩笑。
她再次撇嘴,頭發一甩,誰稀罕!
鄧瀟樸的短信:今晚七點,綠草閣,不見不散。
無聊的大少爺故作神秘,耗盡我原本就不多的耐性。
小媽,聽媽媽說你喝醉了哦,可惜我睡著什麼都沒看到呢。毛毛似乎對沒親眼目睹我的醉態感到無限惋惜。
不過慶幸的是,姐姐也什麼也沒看到,她到達的時候我已經睡著。
姐姐,下次不敢了。我嬉笑回應姐姐布滿關懷晶瑩剔透的雙眼。
下次小媽喝醉的時候一定通知毛毛觀看,但毛毛可要照顧好小媽哦。揉揉他的卷毛。
好的,我會用濕毛巾給你給擦臉。毛毛伸出青蔥般的指頭跟我拉鉤。
小媽,我想拉直頭發,媽媽不允許呢。小家夥很苦惱。
嗬嗬,我笑憋在腹腔,不敢隨意嘲笑毛毛的想法,為培育毛毛獨立自主思想,他的一切突發奇想我得認為是理所應當。
為什麼?頭發卷卷的很可愛、很特別啊。
人家要上幼兒園了嘛,會有很多小朋友的。他嘟著小嘴。
他的思維較跳躍,大概意思應該這樣:我馬上要上幼兒園了,到時候會遇見很多小朋友尤其是女生,把頭發拉直有可能會更漂亮,這樣會有更多的小朋友尤其是女生喜歡我。
那我跟媽媽商量商量吧,爭取媽媽同意!不過頭發能不能拉直還要看發廊的叔叔怎麼說哦。一口拒絕小朋友的想法,無疑是極不明智的。
張羅絡,我在這裏。進餐廳門口就看見鄧瀟樸用戴著金屬鏈、塑料圈、玻璃珠的手不斷搖動。
哥哥好!毛毛王子的禮貌讓人讚歎。
這是我兒子,毛毛。滿意地看著鄧瀟樸勝券在握的臉轉成灰敗。
兒子?!開玩笑吧?類太監的聲音高八度之後轉變成公公級別的發音,身上雞皮驟立。
瀟樸,約我來這有什麼事?微笑、微笑。
什麼事?哦、哦,沒事!想請你吃飯表示感謝。意料之外的變故讓他有點手忙腳亂,我一般不會自作多情,但防患於未然未嚐不好。
小媽,毛毛扯我衣角,蕭悠叔叔、司徒叔叔好!
要不,一起吧,大家都是同學。我指指正往我們坐的位置瞪的兩位大少爺,跟鄧瀟樸建議。
那兩位擺著一臉不歡迎的臭臉看著鄧瀟樸。
毛毛已經歡天喜地跑過去。
我突然有事情,下次再約你。鄧瀟樸從大褲袋掏出電話,呆滯了三秒鍾,突然站起來,匆匆離開。
哦,拜拜。是真有這麼巧有事要走?還是蕭悠、司徒成功逼退?還是受了毛毛打擊?不過我想他以後應該不會有興趣對我玩神秘送玫瑰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