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寶殿內。
方丈智清說道:“不知段夫人來我少林有何要事?”
段秀珍講了自己凡兒的病情,然後又道:“雖靳家與少林有些過節,還請大師能忘記前嫌,醫治我兒!”說罷,已是淚眼汪汪。
群僧無不在想:“西域駝城與天下武林為敵,江湖上人人盡知,尤其是對我少林仇恨更甚!醫好你兒子誰知道會不會來害我少林?簡直是癡心妄想!”群僧自知方丈絕不會答應,便都緊閉雙目,撚動佛珠,作出送客的姿勢。
智清叫人抬來靳一凡,觀色把脈之後說道:“段夫人乃福大之人!此子再晚醫幾日怕無可救矣!”
段秀珍喜道:“大師同意醫治我兒了?”
智清作了一個一字的手勢說道:“老衲的醫術尚無法醫治,不過以老衲的拙目,師叔慧濟定可醫得。”
群僧聽完,都豁的睜開雙目,由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有推脫倒罷了,自己不能醫治還要請出慧濟師祖來!那慧濟輩分高過方丈,行事無拘無束,不苟清規,喝酒吃肉,無所不為,可對別人卻要求極嚴,眾僧大都不敢與他接近,想要他治病更是萬難!可方丈嘴皮一動就答應了。段秀珍已然跪地拜謝,智清急忙將其攙起。當日留段秀珍在寺內歇息不提,第二日,方丈智清便請來號稱“回春手”的師叔慧濟,請其為靳一凡主治。
那慧濟衣著簡樸,甚至有幾處打著補丁,形容枯槁,似有燃燈將盡之感。初見秀珍便覺眼熟,經智清引見後竟渾身微顫,目中透亮,已然有濕淚盈盈。
段秀珍寬聲道:“舊事已過,大師不必再想。”慧濟這才收住窘態來看靳一凡的病情,把脈之後,眾人皆問如何,慧濟道:“此子是中了一種奇毒,如若不及時醫治,隻有七日可活,不過配製解藥需耗時數十日,隻有用緩療法先保住性命,然後再慢慢調理,可一但使用緩療法,解藥便不能再服,故此法需時日甚多,少則半載,多則一年,才可痊愈。”
段秀珍起身施禮道:“如此連累大師了!”慧濟連忙從床榻滑下,麵露恭敬之色:“應該!應該!”其他在場僧人無不覺得別扭,憋氣,暗想少林乃武林盟主,光明正大,何時象現在如此受人以柄一般窩囊!
段秀珍想了想,對智清道:“我兒病情既已明朗,少林乃清修之地,不能久擾,三日後當回駝城,凡事麻煩方丈了。”智清還禮。段秀珍在少林留了三日,果見凡兒病情日漸好轉,心下甚為歡喜,離別當天,在大雄寶殿拜佛時,自捐獻了不少香火錢,看的旁側香燈僧人目瞪口呆,自當去稟報方丈不提。段秀珍與兒子告別,告戒他萬事須聽大師吩咐,又與眾僧一一話別,智清帥眾僧又是送至山門方才止步。
靳一凡在慧濟的調理下,不出半月竟可下床行走了,智清與慧濟相視一笑,似有所脫。智清笑道:“師叔醫術果然了得,當初我貿然答應,心下也是沒底啊!嗬嗬,不知他這容貌師叔可否醫得?如若連此子容貌一並醫好,想那段夫人定會高興至極,你我愧疚也會減少許多啊!”說罷歎息一聲,似乎那愧疚已纏繞他靈魂許久,讓他痛苦不已。
慧濟沉吟道:“難啊!一時還難確定他麵貌變形是天生還是病理,如若是病還可一試,如若是天生,那可就回天無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