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幫你倒吧。”高荷順勢起身,拿起水壺。
蕭菡是短短的指甲。
水溫有些高,蕭菡一次端不了兩個熱杯,高荷又順勢接過來一個杯子,示意幫她送到裏屋,她的手故意蹭上蕭菡的指甲,圓潤光滑。
一切都與高荷的第六感一模一樣,她或許心中早就有了答案,隻不過想做最後的掙紮。
高荷出來後,緩緩的在名景身邊坐下來,她不知道該怎樣和名景開口,她現在對名景的情緒更加矛盾了,她不想相信他,但是她對蕭菡的信任又沒那麼堅定了。
“怎麼了你?”還是名景開口問了,她或許真如鄭鐸所說,臉上藏不住事。
“我們下樓說。”
陰晦的樓梯盡頭終於看到一道光,而對於近來發生的事,高荷還找不到光的出口。
“也給我一根吧。”高荷對著正要點煙的名景說。
名景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從盒子裏掏出一根,給高荷點上了。
“到底什麼事?”名景的態度透出焦急,因為高荷的表現有點異常。
“老端身上的抓傷不是蕭菡弄的。”高荷深呼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來,她也不知道當她說出這個之後,事件會向哪個方向發展,本來這個抓傷根本就不是個問題,與老端的死更沒有任何直接關係,甚至連警方都忽略了這個線索,但是,正是這個不起眼的線索牽扯出的會是一個驚人的訊息。
當時,老端的家裏還有另外一個人,且是個留有長指甲的女人。
“那會是誰弄的?”名景一時還不能轉過腦筋來,這個不怪他,這的確很突然。
“另外一個女人。”
“你是說老端的另外一個女人?”
“也許。”
“怎麼可能,老端傻啦,會讓兩個女人同處一室?”
“也許老端也不想。”
“老端肯定不想。”名景的情緒忽然有點莫名其妙的激動起來,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緒後接著說,“可是老端之前還和我在網上說話啊,他隻是說蕭菡的問題,並沒有說其它啊。”
“你也說了,老端下線和他出事中間隔了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麼,我們都不知道,但這段時間才是最關鍵的。而且,你總是回避老端有另外一個女人的事實。”高荷語速很快。
“不是回避,而是現在死的是老端。”
“你說的沒錯,無論老端做過什麼,他都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我們是不該揪著這個不放的,或許,或許蕭菡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她把所有的事都攬上身。”名景的話讓高荷為之一震,許久過後,她才緩緩的說。
高荷沒想到,在和名景的對話中,她對蕭菡所作所為的疑問漸漸清晰,但讓她更沒想到的是,名景接下來的話卻又把她這溫暖的釋懷打的七零八落。
“她有那麼偉大麼?女人有那麼偉大麼?”名景的語氣聽著平靜,但卻暗湧如潮,幾乎每個字句都有起伏,問得高荷字字心驚。她幾次張口,卻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所以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嘴型的變化像一出默劇一樣。
“高荷。”在一段時間的彼此沉默之後,終於有一個聲音打破沉默,但那不是名景的,是鄭鐸的聲音,他開完會回來了。
“打你手機沒人接,我想你應該在這裏。”
“哦,對,我下樓忘記帶手機了。”
等高荷與鄭鐸打完招呼,才發現身後的名景不見了,她當然也沒看到她與鄭鐸對話時名景的表情。
“怎麼?在和名景說什麼?”鄭鐸並沒有對名景的異常進行追問,一貫的風格,而此時高荷覺得他這個表現是善解人意,鄭鐸與名景不同,名景的情緒總是逼得人如坐過山車。
是的,高荷被名景的情緒與說的話觸動了,名景的那句話好像點穴手,點種了高荷的某一個穴位,但是到底是哪個穴位,高荷又無法完全明了,她隻是覺得被包在身體之內的那顆心都被狠狠的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