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錢你了不起。”
陳熹微朝著天花板翻了兩個白眼，仿佛在幻想李觀晏坐在辦公桌前那一覽眾山小的樣子。
李觀晏沒再繼續和陳熹微進行無聊的鬥嘴遊戲，把話題找了回來：“把電話給你哥。”
陳熹微警惕地問道：“你要幹嘛？”
李觀晏低聲命令道：“給他。”
“我不。”陳熹微抗爭道：“哎呀，我知道分寸！你怎麼跟個爹一樣啊，我現在好著呢，你別給我心裏添堵！掛了啊，手機快沒電了。”
陳熹微不等那邊開口就果斷按下掛斷鍵。
世界一片清淨。
“還挺多。”趙聆舟語焉不詳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挺多？”陳熹微皺著臉，拿起紗布準備繼續剛剛未完成的消毒工作。
“你魚塘的魚。”
趙聆舟洞若觀火，指了指手機，指了指許江，還指了指自己。
然後又想了想，朝著空氣指了三下。
確定自己沒有算錯後，他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齊了。”
陳熹微明白他這最後三下是什麼意思，臉上像被人拿烙鐵燙了一樣，紅得能滴血。
她拿紗布狠狠懟在趙聆舟的傷口上，剛想說：齊你大爺。
但是突然想起來趙聆舟的大爺是趙政委的兒子，悻悻沒能開口。
你以為是我願意養魚的嗎！奶奶個熊！
陳熹微在心裏怒吼，但是嘴上憋著一個屁都放不出來。
許江往旁邊看了一眼，察覺到了女孩的不良情緒。
他把手伸進口袋摸出兩顆奶糖，遞給陳熹微，笑眯眯地說：“吃一顆吧，很甜的。”
陳熹微接過糖，拆開包裝紙，送進嘴裏。
“嗯，甜。”
她也笑著看著許江。
趙聆舟摸了摸自己被重新包紮好的傷口，心裏有些不知味兒。
他十分無賴地向陳熹微伸出手：“我也要，傷患需要補充能量。”
說著就要去奪陳熹微手裏剩下那顆奶糖，卻被許江抬手製止住。
他臉上還是保持著那分毫不差的笑容，但是眼神卻冷了許多。
“我這裏有巧克力，趙警官可以吃它。”
說著就從口袋裏像變魔法一樣拿出一條黑巧。
趙聆舟看了一眼許江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嗤笑了一聲，接過巧克力。
“謝了，小表哥。”
車子開得飛快，很快就開出了郊區，已經可以看到燈火了。
“馬上就到島上新修的商業區，到那裏應該就安全了。”
一直專心開車的司機突然開口，給眾人吃了一粒定心丸。
趙聆舟吃著巧克力，低頭看了一眼手表。
他有些疑惑，按理來說應該已經和梁一他們彙合了。
為什麼到現在還沒見到一輛警車？
趙聆舟不敢繼續往深了想，他拿出手機撥打梁一的電話。
那邊嘟了兩聲，接了：“趙隊。”
“人呢？你們就算騎海豚也該到了吧？”
梁一對趙聆舟的尖酸刻薄早都已經免疫了，他有些焦躁地撓了撓頭發。
“涑水縣當地公安不配合，說我們的文件有問題，協商了半天還是推三阻四，沒辦法我們隻能硬闖了，這會兒剛出碼頭。”
“他們有幾個狗膽？”
“唉，估計收了姓蔣的不少好處。還有啊，涑水的人好像提前去堵你們了，說是事情發生在涑水島，不可能讓你帶回北川處理。”
“操！老子遲早把這塊爛肉挖幹淨了！”
趙聆舟捏著拳頭，氣得臉色發白，本來剛包紮好的紗布又滲出了血。
“嗤——”
車輪和地麵發出巨大的摩擦，司機突然一個急刹車。
“什麼情況？”
陳熹微扒著座椅往把身子往前探去，強光刺眼。
有幾個警察打扮的人走上前，用力敲擊車窗玻璃：
“請下車配合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