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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比斯防線以內, 不到艾博裏城的丘陵中, 星羅棋布地分散著諸多村鎮, 紅河村便是其中位置偏僻的一個。這偏僻的小村今日迎來了貴客,村長與鄉紳都誠惶誠恐地聚在屋中,對來客點頭哈腰。
貴客是一名司鐸, 一頭柔軟的黑發,身穿黑袍,身後跟著一名苦修士。他可不是慶典裏可以看到的那種鄉下司鐸, 一枚銀色聖徽別在左胸, 代表著這名司鐸是“牧羊人搖籃”聖安德魯神學院的畢業生。在紅河村這種小地方,見過到阿鈴古出身的神職者足夠人誇耀上半輩子。
黑發的司鐸背對著窗戶站著, 筆挺的身姿與其他人形成鮮明的對比。不同於大嗓門的村裏人, 司鐸的聲音十分輕柔, 在屋外就無法聽清, 隻能聽見高高低低的悅耳聲線。那是一種極其適合布道的聲音, 沉穩而和煦, 讓人不由得相信他所說的話都是對的。招待他的村長等人頻頻點頭,忽然,門被打開, 兩個少年被另一名苦修士一手一個拎了進來。
他們渾身僵直地被丟到地上, 村長變了臉色,當然不是因為苦修士粗魯的動作。其中一個少年正是他叛逆期的兒子,胳膊上還蹭著窗台的灰,想也知道剛才在幹什麼。
“萬分抱歉,這是我小兒子!”村長搓著手惶恐地說,“教養不當,讓他這樣頑皮……”
“你的孩子非常可愛。”司鐸和善地說,村長和他的兒子都為此露出了受寵若驚的愚蠢笑容。
另一個少年的眼珠骨溜溜地轉,似乎很為同伴露出這樣殷勤得有些好笑的表情吃驚。司鐸轉過來看向他,黑眼睛深不見底。
“你是?”司鐸問,“也是村長家的孩子嗎?”
“不是,我是傑伊。”少年脫口而出。
司鐸又問:“可否告訴我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來看看你們……”
說到這裏傑伊一口咬住了下唇,害羞似的垂下眼睛,摸著鼻子訕笑道:“我就是來看看熱鬧。聽說村裏來了大人物,我慫恿加比帶我來偷看一眼,不知道大人物是不是也長著兩個眼睛一個鼻子。”
“沒禮貌!”村長罵道,啪啪拍著傑伊的肩膀勒令他道歉,不過看得出來一點不用力。他又賠著笑對司鐸說:“傑伊是個好孩子,就是好奇心重了些,真是萬分抱歉!”
傑伊是個機靈的孩子,手腳麻利又長得可愛,村裏的老老少少都很難不喜歡他。這孩子忙不迭道歉,黑發的司鐸笑著原諒了他,說:“我在曆練中途經此地,明天就走,不必興師動眾。”
接下來又是村長和鄉紳們競相自薦請求司鐸下榻自家的時間,所有人都爭先恐後,顯得無比熱情。被轟出去時,村長的兒子加比還一臉的戀戀不舍,想要繼續呆在裏麵。
“司鐸大人真是了不起的人啊!”他在路上喋喋不休道,“我今天才知道穿袍子的人也會這樣親切,這麼……了不起,”他詞窮地重複著,“跟他比起來,所有人司鐸都像冒牌貨!”
“是啊。”傑伊心不在焉地應和道,從不遠處的草堆裏翻出背簍,把裏麵的藥膏翻出來遞給加比。他說,“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情沒做完,你幫我把這個跟瑪麗姐姐換了吧!報酬先放在你這裏,我下次來拿。”
“咦,這麼早嗎?”加比遺憾地說,和同伴揮手告別。他依然沉浸在剛才的經曆中,沒有發現另一個人的手心滿是汗水。
傑伊背著背簍原路返回,開始隻是普通的速度,拐過幾道彎後便開始發足狂奔。他用了來時的一半時間跑回山上,熟練地鑽過荊棘與刺木圍繞成的迷宮,一口氣衝回山頂的小屋。
老婦人正弓著背收拾著院落,對風風火火跑回來的少年置若罔聞。傑伊沒顧得上與她打招呼,一路衝向小屋中最深的房間,在門口停下腳步,努力調整呼吸,敲了敲門。
“進來。”門裏的聲音說。
傑伊打開了門,房間比開著大窗的走廊暗很多,裏麵奇特的綠光倒映在他臉上。無論進出多少次,他始終對這個房間充滿了敬畏,踏入這裏就像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房間兩角擺放著兩個蓋著玻璃罩的大型盆栽,其中種植的巨型菌類正是房間裏沒有熱度的光線的來源。目之所及都擺滿了東西,地上僅有一條勉強可以落腳的通道,走在其中不免要提心吊膽,擔心碰到了什麼會造成連鎖反應。到處擺滿了瓶瓶罐罐,許多蒙著布,桌上玻璃器皿扭曲的形狀仿佛魔鬼造物;大量書本被隨意棄置在地,貴族家庭恐怕都沒那麼奢侈——但仔細一看就能發現,它們並非精致的手工本,而是隨意裝訂起來的筆記,字跡來自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