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堡 88.87.86.1(1 / 3)

安敘看著緊閉的門, 心有餘悸地摸了摸鼻頭。她一方麵覺得阿爾瓦現在心情真的相當糟糕, 別去打擾人家比較好, 一方麵又覺得這種事拖著會變得更麻煩。安敘還怕過段時間自己忘了這茬, 克裏斯耐久度掉到一定程度會死掉呢。這樣想著, 她準備繼續敲門。

“大人!”克裏斯阻止道, “我受傷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 沒有治愈的可能,請別……別麻煩阿爾瓦先生了。”

不能諱疾忌醫啊,安敘想, 就算治不好,檢查一下也好。她又敲了一下門,克裏斯竟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安敘轉頭看他, 他難堪地鬆開她的手腕, 不說話了。

騎士的表情難得讓安敘想起這個世界的大環境,不育相關的身體檢查大概有點難以啟齒。百年前, 不能生育的omega還被認為是怪物, 而在雷霆堡以外的地方, omega的“那種”疾病被認為和娼妓、巫師扯上關係, 是不檢點的髒病, 哪怕是貴族, 也隻能偷偷摸摸找治愈者治療或者找聖潔者祈禱。

因為這種原因嗎?在這種不講衛生的落後地方,什麼病都能叫髒病吧?安敘在心中吐槽道。得病是不幸的事,她不認為不幸落到某些位置某些人群身上就變成了值得討伐的汙點。但安敘看著克裏斯有些發顫的嘴唇, 難得良心發現, 覺得讓熟人檢查的確會尷尬。

“你先走吧,我和阿爾瓦談談。”安敘說。

她站在那裏,準備等克裏斯離開再敲門。克裏斯反倒愣住了,不知所措地問:“去哪裏?”

“哪裏都行。”安敘隨口道,“別跑太遠,晚上記得回來哦。找不到地方就報我的名字問個路,會有人告訴你的。”

她揮了揮了揮手,見克裏斯不動,又問他是不是改變主意了要留下來。騎士立刻搖頭,快步退出了那條走廊。

走到看不見那扇門和安敘的地方,克裏斯才停下腳步。女仆長弗洛拉不在這裏,苦修士莉迪亞率先離開,安娜伯爵沒有隨身帶侍衛的習慣,於是被俘虜的騎士發現,身邊根本沒有看守他的獄卒。

沒有人跟著他,不過周圍並非空無一人。這裏沒有集市那麼嘈雜,又比私人府邸忙碌熱鬧得多,許多人在回廊中來來往往,大部分都步履匆匆,拿著什麼東西,彼此見麵點點頭就算打了招呼。剛才來時滿心都想著“名為阿爾瓦的煉金術師”,現在克裏斯才有精力四處打量,他看到許多身穿白袍的人,不是那種聖潔者蒙頭蓋臉的白袍,而是一種較為貼身便捷的白衣,隻有其中一小部分人才在臉上蒙著白紗。

這裏有很多omega,很多beta,沒看到一個alpha。

克裏斯猶豫了一下,任意選擇了一個方向,邁開腳步向前走去。他走得很快,看到關著的門就繞開,穿過了許多房屋和院落,一路走到這個大號建築物的邊緣之處,一直沒有人跑出來阻攔他,不如說大部分忙忙碌碌的人都對他視若無睹。克裏斯看到一個偏門,門虛掩著,外麵就是街道。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他迷惑地想。聖潔者修道院的變種?煉金術師又是以什麼身份留在這裏的?騎士遲疑片刻,推開門,跨了出去。

有人從地上刷地跳了起來,胡亂用手背抹著眼睛。

“呃,嘿!”這人摘掉帽子,不好意地撓了撓頭,說,“抱歉,剛才眼睛進了沙子。”

他是個綠眼睛的年輕人,大概剛分化不久,alpha的氣味還很淡,配上兩個泛紅的眼圈,看起來更顯得稚氣。克裏斯看著這一路遇見的第一個alpha,不知道在這兒該做什麼反應合適,隻沉默著點頭致意。

“沒見過你,你剛來嗎?”倒是那個alpha自來熟地說,“我是傑伊!”

“日安,我是克裏斯。”

“很高興見到你,克裏斯!你是新來的醫學生還是後勤?”傑伊抹了把臉,一掃剛才有些懨懨的表情,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第一次來這裏總是很容易迷路,沒有學長帶著你?需要幫忙嗎?”

“不,我是……”克裏斯想不出該如何介紹自己,隻好說,“我是安娜伯爵帶來的。”

“安娜大人回來啦?”傑伊驚喜道,“她到這裏來了?一定是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