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高中二年級是我活至近四十的歲月中可能最讓我感到暇意的時光，在家裏因為我們這些孩子已逐漸成人，爸爸媽媽也對我們有了不少的讓我們理解的關愛，兄弟姐妹中也不再象孩子時代爭爭吵吵，有時家裏是充滿了大家庭裏的歡笑，這時的我也與父親有時有了些溝通，就是在他酒性正好時他會充滿了愛憐地用滿是酒氣的臉壓著我的臉，我感到他的一口的酒氣直撲在了我的臉上，不多的胡樁紮痛了我嫩稚的臉，父親笑著的時候完全象個孩子時的，無不滿心歡喜的說：我的兒子，我的漂亮的兒子。如果我說真心話的話，在我的家裏，父親雖說是從小就對我有著無數次的鞭打，可是最從心裏痛愛的卻唯有我，因為姐姐是有些傻傻的是從不會討他喜歡的，而哥哥是從小就曾抱著給過他的姐姐的，人之間的親情其實就是這麼的奇怪，既便都是他所生的，可就因有著這樣的一層原因父親從小就打心眼裏沒有真象痛愛我那樣的痛愛過哥哥，當然也許還有其他的原因，比如我的個性和善良真真切切地是完全複製了他的秉性，這是我成人了後理解的。母親還是一如既往的對家裏的每一個銅板都是一個一個的數著的花，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少時母親喜歡我，她卻不偏心對她的每個孩子都是一樣的對待，當然這其中好象大概同樣不能包括我的傻姐姐，對於這一點我會在以後的回憶中更加詳盡一點的追述我的觀點，這裏我就不多說了。母親痛愛我卻仍不失對哥哥的偏心，可能也是女性的心比男人更敏感些吧，因為也正因為哥哥從小給他們送到了我們的大姥家，因些而造成了他們隔離了近六年，所有在這一點上母親其實在心理上卻始終於著對這個兒子的一點點的歉疚，當然這肯定也是她不願也從來都不曾公開承認的，這是她的有著寫作和天生的靈敏的觀察能力的兒子我日久月異觀察和總結出來的，母親在我和我哥哥之間更多的是給哥哥的比給我的多，而從另一方麵我和哥哥的個性上來講，母親應是自小地喜歡和適應哥哥這樣的個性比我的多，這一點上講，是因為我的母親做為一個曾是農村的女人來說是天下再沒有比她更膽小的了，母親的膽是從不能經得起驚嚇的，後麵我再說。再有就是我的兩個妹妹，這是無法在一起相比較的，父親對女兒的愛是小時候的，是大人對孩子的愛，父親對孩子的愛，到了成人後就是母親對她們的感情了，好象父親已完成了他做為父親的責任，餘下的就是母親的事了，而這一點上我的母親永遠是象書上說的女兒的心從來就是和母親拴在了一起的，不再說了。
母親是世界上最會節省的女性，這一點上與母親的童年有關，我曾在成人時聽過母親的一些對她兒時的和成人後的故事，母親是奶奶生的，是老大，姨是她的妹妹，應該說，母親自小到大都對她的妹妹充滿了做為大姐姐的偏愛，那是那種典型的世界上親情的愛和愛護。聽母親說，小的時候奶奶很窮，而且我猜想奶奶自小就是從完完全全的貧窮中長大的，所以自小就有出去飯的習慣，因而到了母親和我的姨出世長大後她的這種習慣和愛好，或者也可以說是因貧窮而不得不再出去要飯的習慣就被我的母親當仁不讓的繼承了下來。據母親和奶奶對我的敘述來看，母親是帶著姨娘出去要飯的，姨剛出去要飯肯定還有點怕羞和太膽小，一次她們都一家要飯就被一家有錢人的狗嚇壞了，母親自然是擔當了保護妹妹妹責任，按她的說法她恿敢地趕走了凶狠的狗並帶著被嚇壞了的妹妹又去下一個村子。奶奶年輕時候的貧窮我是再也不會得知了，而為什麼曾是那麼的窮我們也不會再理解了，按我們現在這個社會的標準兩個孩子的家庭與該是不會太貧窮到哪裏去的，而那時我的外祖父幹什麼去了，我是不會再得知了，而在我們兒時隻是從奶奶和母親那裏知道了一點的就是奶奶自小就是很好強的，帶大了她的兩個女兒，關於外祖父我們從小就從來沒有過太多的聽聞，當然也有可能聽聞了一些而因為太小而已完全的淡忘了。母親和姨大了後，已是解放後了的事，在這一段時間我們曾聽說過的是，母親帶了年齡還不大的妹妹到了當是的也就是現在的大醫院省立醫院偷過醫院的大的容器瓶的事，母親說起這一段事情的時候也和父親一起回憶起了那一段也是中國曆史上曾最悲慘的往事，父親說，人都餓得沒一丁點力氣了，在路上走著走著就倒在地上了。父親和母親回憶起這些的時候無不為當時的貧窮而感概一番，接著父親又同樣會為那時我們家的日子而感慨一番，說：現在和那時那真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父親說著這些的時候就會又接著說我們現在的日子就是連過去的地主都比不上，過去地主家也不會象這樣每個星期都有肉吃啊。母親這時又會接過來：我們家的大地主某某某家一天地晚不都是清菜，抄菜能放上一丁點油都不錯了。好多次，我們這些孩子都給我們的爸爸媽媽這樣的上過無數遍的當時的證治課，而一說起那些他們年輕時候的事，我們就會倍感到當時的我們家的生活的幸福感來，父親又會萬般感慨地感謝起共產黨來，感謝起毛主席來，爸爸那時是完全的以一個過上了好日子的農民的心態來感激共產黨的，也象當時的更多的他們的那一輩人一樣將毛主席當作了神。當時的的確確我們家的生活也是比以前來說已有著太多的改變，我們家已可以每周都可以吃上肉了，在天底下要算會持家過日子的母親是可以排得名的，那時偶爾母親也會在星期天的早上買些獅子頭等點心回來，記憶中的一個下雨的早上我們這些孩子們分吃了母親買回的早點，吃完了後我嘴裏的香味回味無窮，永遠都記得真想再吃一個，可是每個孩子隻能分到一個，吃完了就沒有了。這些就是我們在個時期的完全真實的生活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