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嗎?”韋娜的聲音有點嗲。
“是啊!你想去哪裏?”賴四說得很幹脆。
“不讓你請了,今天我請你。”韋娜的聲音仍然有點嗲,“去‘旋轉世界’的旋轉餐廳,六點半,我準時等你,不見不散。”
“好!”賴四掛了電話,自己駕車直往旋轉世界大酒店去。
旋轉世界大酒店是順江市最有名的四星級酒店,位於市中心,共三十六層,最頂端一層是旋轉餐廳,在那上邊吃飯可以鳥瞰順江市全貌,尤其是到了夜間,可以領略順江萬家燈火的美景,順江的名流們邀請貴客嘉賓多在這裏。在這裏要兩個小菜,一杯小酒,邊飲邊談,欣賞著順江市美麗的夜景,餐廳旋轉一圈,一頓飯也就吃完了,要談的事差不多也談完了,談話的效果非常好!這韋娜挺會選地方的。
賴四到了三十六層,韋娜早已點好了菜,在那兒等候。
“怎麼沒有酒?”賴四問。
韋娜笑笑:“我不喝酒,你喝嗎?”
“無酒不成宴。”賴四不由韋娜分說,叫服務小姐拿了一瓶法國路易十四,他愛喝這個。
倆人邊吃邊聊,賴四總是兩眼直勾勾色迷迷地看著韋娜,韋娜總是不時不好意思地勾下頭。賴四沒有急於問關於他的報道的事,韋娜也沒有提及此事,相互問些關於個人經曆的事情。韋娜告訴他,她來自鄂西的山村,十八歲時,父親就去世了,母親拉扯她和弟弟長大,好不容易供養她在武漢一所大學畢業,現在母親和弟弟還在鄉下。賴四也把自己的經曆告訴韋娜,連在山西和鄂西北山裏說書唱戲的事都告訴了她。
說到這裏,韋娜瞥他一眼說:“怪不得那天你順口溜說得那麼押韻,老功夫了。”
賴四哈哈一笑,說:“我是個溜光蛋。”
韋娜否認道:“你那是幽默,幽默是一種本事,不是人人都可以的,幽默的男人最富有魅力。”
賴四被韋娜快灌暈了,他臉紅紅的,口齒並不伶俐地說:“小韋呀,你別老叫張總了,聽著別扭,你叫我張哥好嗎?”
“當然可以呀!”韋娜雙手一攤,“隻要你不介意。”
“不介意,你先喊一聲我聽聽。”賴四眨著一雙色迷迷的眼睛。
韋娜抿嘴一笑,輕輕喊了一聲:“張哥!”
賴四得意地“唉”了一聲。
韋娜見火候到了,開了正本:“唉,張哥,你既然是哥,我就是妹,妹想給你商量件事,你肯幫嗎?”
“一定幫。”賴四說得很堅定,“你要我給你摘月亮,隻要我有梯子。”
“沒那麼難。”韋娜說,“關於你的報道本來上周要發的,編輯部討論時,總編提出想在封麵上配發你一張照片。”
“噫,我這鱉樣能上了封麵!人不像人,樹根不像樹根的!”賴四喝得多了些,也有點得意忘形,不禁失了口,放肆起來,“你們那封麵是上美女,上明星的。”
“張哥是大民營企業家,也算是明星。況且張哥也是美男子,登幅美男子的照片,也讓讀者換換口味嘛!”
“新聞自由,隨便吧!那天會議上你沒照?”賴四問。
“照了。張哥上相,照的還挺帥呢!”韋娜說著,從兜裏掏出幾張彩照,遞給賴四,“你自己選一張。”
賴四喜滋滋地欣賞著那幾張照片:“噫,照得好。小妹照相技術高。”
韋娜得意地瞟他一眼:“是張哥的底版好。”
賴四挑了一張照片甩過去:“就這張。”
“張哥眼光真好,叫我選我也選這張。”然後,韋娜甜甜地說,“張哥,不好意思,你知道現在是市場經濟,報刊也推向了市場,實行有償服務,一個封麵要收五萬塊錢。我想,張哥不會在乎這幾個小錢。”
賴四為了顯示自己的慷慨,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答:“別說五萬,十萬都中。小菜一碟。”
韋娜沒料到賴四回答得這麼幹脆,這麼大方,一張滿月臉笑得如牡丹花,瀑布般的黑發甩了幾甩:“那你幹脆在封底再做一版,介紹企業的照片登幾張,對公司也是個很好的宣傳。”
“不用了。”賴四搖搖頭,“人怕出名豬怕壯,企業也是這樣。”
韋娜見他打了退堂鼓,忙說:“送佛就要送到西天,幫人就要幫到家。要不,這個月我就完不成任務了。”
“什麼任務?”賴四不解地問。
韋娜告訴他,自己大學畢業後被招聘到《順江周報》,並不是正式記者,是廣告部的業務員,每月拉的廣告費與工資掛鉤,完不成任務老總不給發工資。為了便於做好廣告業務,她們對外統稱記者,那天她去會議上是記者不夠用,總編臨時派她去頂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