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內憂外困(1)(3 / 3)

這個匈奴,它在周朝的名字就叫犬戎,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後,它乘機而下,攻破長城,大搶特搶,讓周幽王腸子都悔青了。後來,秦帝國建立,嬴政發揚向來“人不犯我,我必犯人”的偉大思想,傾三十萬軍力駐守大西北,卻匈奴七百裏之外,不敢南下而牧馬。然而可惜的是,秦國一滅,蒙恬一死,再也無人顧及草原上那隻白狼了。又後來,匈奴乘著中原打得你死我活之時,迅速發展勢力,於是短短十年間,他們養足身體和馬匹,再次露出凶相,氣勢洶洶地向中原撲來!

這些匈奴人,他們的首領還有著一個個讓人讀來陌生拗口的名字。這幾乎是所有遊牧民族的特點,名如其人,來如風去如雨,不把你轟得兩眼昏花絕不罷休。他們的領導不叫皇帝,而叫單於,目前在大西北直接威脅韓王信的這個領導,他的名字就叫攣鞮冒頓,為了稱號方便,我們暫且用漢人習慣稱他為冒頓。

古來多少民族,一旦擁有強大的實力,就想擴大地盤,做大產業。冒頓也一樣,在他看來,蒙古草原實在太小了,小得連他晚上睡一覺,都覺得其內心野心無處安放。既然如此,就不得不揮起砍馬刀,衝擊中原,而駐守馬邑的韓王信,則是首當其衝。此時的韓王信,不是十年前的蒙恬;此時的匈奴,更不是十年前被蒙恬追著屁股狂打七百多裏的窩囊廢。

公元前201年的秋天,漢朝將隨著冒頓的進犯,從而改變曆史的方向!

冒頓之所以有今天,不全賴家族及造化,也是靠個人奮鬥。冒頓老爹是單於頭曼,和漢人一樣,頭曼實行了長子繼承製,當長子冒頓長大成人後,他就封冒頓為太子。冒頓以為,他這輩子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隻要自己無病無災,就等著老頭子一旦升天,他就坐穩單於之位,吃定草原之大了。

可是,冒頓的麻煩還是來了。這個麻煩就是,他老爹愛上了一個小女人,並且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小男孩。人性永遠都是相通的,在中國古代,不要說皇帝,就是普通男人,擁有三妻四妾從來都是他們人生奮鬥的一部分。頭曼的這個小老婆,漢人叫妾,匈奴則叫閼氏。冒頓真正的麻煩不在於老爹給他找了一個晚娘,而是老爹想把晚娘的孩子立為太子。

這是一個多麼令人沮喪的消息,然而冒頓還蒙在鼓裏。頭曼這一幕就像後來的劉邦,想封劉如意為太子,於是就想出很多借口廢掉劉盈。然而幸運的是,劉盈周邊有許多像周昌那樣的人護著他,所以使劉邦另立太子的夢想破滅了。此時,冒頓的命就沒這麼好了,頭曼想來想去,為了成全幼兒太子之夢,他決定借刀殺人,把冒頓幹掉。

頭曼要借的刀,就是當時與匈奴有仇的月氏。當時與匈奴同處一個大草原的,還有一個兄弟部落——東胡。三大集團,東胡強大,月氏弱小,頭曼這支匈奴部落就夾在中間。為了對付東胡,頭曼決定派冒頓去月氏當太子,聯合月氏攻打東胡。然而,冒頓剛被送到月氏時,頭曼突然對月氏發動攻擊,企圖迫使月氏殺掉冒頓。

月氏當然沒有理由放過冒頓,你老爹出爾反爾,倒插我一刀,不砍你砍誰。於是,月氏也揮起砍馬刀,準備對冒頓下手!可頭曼對月氏這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搞得冒頓一頭霧水,他不知道老爹到底想幹什麼。不管頭曼想幹什麼,他已沒力多想,當他聽說月氏要殺他洗恨,立即偷了一匹好馬,逃回匈奴大本營。

當頭曼看著冒頓像幽靈一般出現在眼前,心裏既覺尷尬,又覺鬱悶。他問冒頓:“你是怎麼回來的?”

冒頓:“我逃回來的。”

這麼危險的境地,你還能逃回來,真不愧是我的兒啊。天不亡冒頓,是天之安排。既然冒頓有此天佑,那就把他留當太子吧,於是頭曼在鬱悶感慨之餘,頓然打消謀殺冒頓之念頭,並且撥了一萬騎兵給冒頓帶領訓練。

頭曼錯了,他以為換了個嘴臉,冒頓就以為他是個好父親。事實上,當冒頓後來了解到頭曼曾要借月氏之刀除之而後快,他隻有一個念頭,我亦要把這個老頭置之死地。不然,有頭曼一天,我冒頓就一天也不能活得安穩。

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複仇。冒頓不是頭曼,他為了幹掉頭曼,想出了一個百無一漏的計劃:訓練神箭手,借機殺父造反。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樣東西能比複仇更能激發力量和靈感,複仇若狂的冒頓,由此發明了一種絕頂暗殺利器——鳴鏑。

所謂鳴鏑,也叫響箭。此箭結構和功能不同於一般的箭。一般的箭頭,無論是鐵的、銅的,或是骨頭的,都是實心的。而鳴鏑則不然,它的特殊之處是,在小小的箭頭上鑽有一條上下空氣流通的,像火柴頭那般大小的小眼。並且是,小眼的方向多半與箭杆垂直,因為唯有這樣,箭在射出去後,才會響起一種呼嘯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