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二郎身子急轉,龍窨古劍含力揮出,刷地將羽箭一一絞落,那些弓箭手射完羽箭,倏地一起蹲下,後麵的白衣人端著火銃,齊刷刷指向石二郎!
豐臣嵐尖聲叫道:“槍下留人!”豐臣秀吉微微一頓,手掌再次揮過,隻聽轟的一聲,槍聲響起,與此同時,斜裏白光一閃,一條人影突然竄出撲到石二郎身上。
這一下變故沒誰料到,都驚呆了,石二郎隻覺懷中一震,低頭看去,隻見豐臣嵐軟軟的靠在胸前,微一張口,鮮血溢出,驚道:“你幹麼?”豐臣嵐無力的道:“二郎君,我,我以前對您做的那些事情,請,請原諒我吧?”石二郎低頭去看她傷勢,隻見豐臣嵐身上中了十餘處鉛撣,都在往外流血,顯然已無可挽救,這時任她以前做過什麼,此刻都已原諒千遍。
石二郎心頭憾動,拚命點頭道:“好!”豐臣秀吉早已僵住,隻反複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石二郎一道真氣輸過去,豐臣嵐本已暗淡的雙瞳又燃起一點光芒,道:“二郎君,您和夏小姐一定要,要幸福啊!”
石二郎點頭道:“好,我答應你!”豐臣嵐滿足的笑了笑,頭一偏,就此逝去。
四下一片死寂,風亦止住。
豐臣嵐至死亦不曾對石二郎表白一字,但這份情足讓人扼腕。
所有人都呆若木雞,不知要怎麼做。豐臣秀賴承受不住,仰起臉哭到道:“嵐姐姐你醒醒,姐姐對秀賴最好了,不能死啊。”豐臣秀吉額頭青筋直冒,一隻手舉在空中發抖,已忘記落下來。
石二郎回過神來,驀地將龍窨劍插在腰上,抱起豐臣嵐屍身翻過假山,一躍而去。
豐臣秀吉回過神來,怒道:“追啊,都給我追!”眾人回神過來,這才拔足而去,豐臣秀吉瞧見和穀薰呆在那兒,叫道:“先生,您快去抓住石二郎,我要將他千刀萬剮,剝皮抽筋,替我的嵐兒報仇!”
和穀薰默然道:“由他去吧。”豐臣秀吉驚道:“您說什麼,先生?”和穀薰漠然道:“一切已經晚了。”
豐臣秀吉生氣道:“你胡說,這一切都是你的錯,本閣從小將嵐兒交給你,為何你沒教好她?”和穀薰跪拜下來道:“是,是老朽沒教好嵐公主,請太閣大人賜罪!”豐臣秀吉咬牙道:“你走,我以後再不想見到你!”
和穀薰拜了一拜,起身慢慢離去,德川家康上來道:“太閣大人,人死不能複生,請您節哀順變,保重身體要緊。”豐臣秀吉一甩手,道:“我想睡覺了,一定要抓到石二郎!”德川家康施禮道:“是!”豐臣秀吉轉過身,神情委頓,摸了摸秀賴後腦,道:“別哭了,我們走。”
邸院裏一片蕭颯,秋色似一個垂暮的老人,一陣微風刮過,便顫抖的落下滿地黃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