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刹車
“先生，”陸豐仰著頭，“先生怎麼能算無為？先生殫精竭慮教書育人，不是為了讓景國人通達知禮，明辨是非，都能有一番作為嗎？學生覺得先生不是無為，而是大為！將來我一定會有所作為，不辜負老師的教誨！”
“我也是！”夏小虎跟著說。
趙登高摸著陸豐的頭，有些傷心的說了句：“嘴上說著無為避世，可心裏想的念的，卻還和從前一樣，從未變過……果真比不起那超脫世俗之外的莊子呀！”
說罷便起身回屋去了。
夏禾帶著兩個孩子出門，聽見身後傳來趙登高悶悶的聲音：“小孩子都懂的事兒，陸雲怎麼就不懂呢？”
也許他懂，隻是對那些人那些事太失望了吧。
陸雲今日放羊帶上了餘洛川，回來時已經很晚，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夏禾自從和趙登高談過之後，心裏也不太得勁兒，總想著到底該不該和陸雲談談。
直到晚上兩人單獨在屋內時，陸雲才拉著小丫頭到跟前問。
“可是為蓋房子的事兒？”
夏禾搖頭。
“或是外來戶找麻煩了？”
夏禾又搖頭。
陸雲捏著夏禾的下巴讓她抬頭，卻見夏禾的眼裏滿是擔憂。
“那你倒是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你解決問題。”
“我看你也心事重重的，你先說你的心事！”
陸雲目光閃了閃：“我打算接受霍奎的邀請，但是要放你一個人在家了。”
夏禾：？不用勸，自己想通了？
夏禾摸著陸雲下巴上硬硬的胡茬：“白天趙老頭兒同我閑聊，說起莊子一生無為避世，老頭兒說他如今便是如此，卻被陸豐那小子一句話戳穿了。”
陸雲淡笑：“那小子滿腦子除了吃就是吃，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他說先生如此年歲還殫精竭慮教書育人，不是無為，而是大為。”
陸雲了然，終於明白夏禾眼中的擔憂從何而來。
夏禾看著陸雲，他瞳孔微縮，目光深邃如千年古井，透過這雙眼睛，似乎看到他身著戰甲馳騁沙場的場景。
那才應該是真正的陸雲。
“昏君當道，國不像國，如果其它地方如無安城一樣，得了鼠疫便封鎖起來讓百姓自生自滅，不救不濟，如果所有人都想無為避世，那景國還能有幾年？蚍蜉撼樹難成，但如果有無數蚍蜉，任他是多高的樹，也能撼動，”陸雲抓著夏禾的肩膀低聲道，“我可能會離開一陣子，也可能離開很久，如果你等不起，不想等，離開便是，我不會怨你。”
窗子突然被寒風吹開，油燈忽忽悠悠熄滅了，屋內一片黑暗。
夏禾抓住陸雲胸前衣襟，信誓旦旦：“不管你走多久，我等你。”
黑暗中，陸雲灼熱的吻落下，燙得夏禾渾身顫抖，她的衣服被剝落，整個人跌入寬闊的胸膛，她聽見陸雲強烈的心跳聲，閉上眼睛準備迎接全新的感受，可陸雲卻突然刹車了，他隻是抱著她，拍著她，說了一句：“睡吧。”
夏禾覺得臉在發燒，身體都在顫抖，感受到堅硬和灼熱就在腿上，可陸雲就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