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太意外了。當王立等著天降大任時,卻突然聽到劉驁對他吼道:“你下去,後麵的接上來。”
後麵的人,就是王根。不是說按規矩辦事,不許插隊的嗎,為什麼要讓王根填上去?
是的,劉驁是說過論資排輩,按規矩辦事。但問題是,王立你嚴重犯規,隻好亮黃牌把你趕下場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情原來是這樣的:王立看上了南郡的數百頃荒地。這些本來是官田,但是當地政府為了鼓勵開墾,就把它分給了當地百姓。王立利用手中權力,和南郡太守勾結把這些土地全拿過來了。
王立強占那些荒地後,就派人去開發。千萬別想歪了,王立不是開發房地產。那時候的房價基本都還在地上,沒有像今天這樣子,一天一個價,都快要飛到天上去了。
王立當然也不是開發農業。說到底,他隻是假借開發土地之名,多撈點錢。他略開墾之後,就向中央打報告,說這些土地都被開發了,地方政府應該拿回去。當然不是白拿,政府應該給他補償相關的開發費用。錢呢,都已經算好了,有一萬萬錢以上。
這哪裏是撈錢,簡直就是搶錢了。
如果全漢朝的人眼睛都瞎了,這錢可能就被王立搶去了。可惜的是,大多數人裝瞎,卻還有人不裝瞎。於是,就有人告到了中央,中央就派人來查。一查,就查出了問題。
王立,本來就是有前科的。他之所以能圈這麼大一塊土地,跟他的前科有關。古人都喜歡養賓客,當然那些賓客都是知識分子居多。王立也喜歡養賓客,可養的都是些無惡不作的流氓地痞,擺明就是想搞黑社會。正因為他有黑社會背景,所以自以為圈地搶錢準能成功。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當然,王根和王商一樣,都有前科。可是他們隻是顯富鬥富,且都知錯改錯。王立你是錯了再改,改了再犯。恰好又是在關鍵時刻出事,無異於撞到槍口上找死。
說撞槍口上找死,自然有些誇張。憑劉驁那個性,讓他狠心殺個外戚,無異於叫太陽從西邊升起來,那是不可能的。他的拿手本領,就是裝模作樣,嚇唬嚇唬,以罰代刑,最後就是不了了之。
但是,王立還是挺鬱悶的。以他王立在朝廷的勢力,不敢說隻手遮天,想踹死誰的本事還是有的。到底是誰活得不耐煩了,竟然將他告了,還像回事的把他拉出來示眾?
王立把所有該懷疑的對象,都過了一遍。最後鎖定了一個人,哦,應該就是他了。
王立懷疑的人,就是淳於長。每每想到淳於長,王立都恨得牙咯咯響,但是他不敢踹。他不怕淳於長,而是怕淳於長後麵那個人——劉驁。
淳於長是劉驁的寵幸,那是全漢朝人都知道的。王立還沒那麼傻,這時候如果去跟淳於長過不去,估計他會被整得更難看。為了少點難看,他隻好忍了。
牙痛也要忍著,娘的,走著瞧。
果然,劉驁沒殺王立。王立被罰出場後,王根提前接班,被拜為大司馬。按規則辦事,那麼下一個做準備的人,當然就是王逢時。但是,劉驁隻是封王根為大司馬,然後就沒下文了。
實在太奇怪了。
事實上,隻要了解王逢時這個人,就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了。凡是出來混的,都是有幾把刷子的。從王鳳到王根,都是如此。但是偏偏王逢時卻搞特殊,他沒有刷子。
王立搞黑社會全漢朝出了名,王逢時卻是因為沒有任何才能,瞎混胡亂地在漢朝混出了名,是真正的極品混混。像這樣的人,劉驁是很不感冒的。至於將來接王根班的人是誰,劉驁暫時還沒定下。
但是,答案卻越來越明朗了。
一年後,王逢時不幸飛仙了。接著,王根的身體就像過了報廢期的汽車,時好時壞。壞的時候送到修理廠,弄好後再開出來。這樣折騰了四年,他終於忍受不了了。
王根給劉驁上疏,說道:“趕快挑個接班人來幹活吧,我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