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學畢業多久?”
南嫵想了想,“六個月。”
梁君白這才娓娓說來,聲音沉冽透徹,“吳先生,聽說你兒子剛畢業,而她,同樣是今年應屆畢業生,什麼都沒參與過的黃毛丫頭。”
雖然梁君白在替她說話,黃毛丫頭四個字,南嫵聽了,嘴角略抽搐。
男人更是無言,負責外聯的工作人員恰時趕來,領他去到休息室。他回頭看著南嫵,好像想說話,而最終未開口。
梁君白整著胸前衣襟,過會兒,向南嫵投去散淡視線。
南嫵這才靠過去,“梁先生,實在麻煩你了,至於……”遠遠的,小劉在朝這裏張望,冠冕堂皇的話總要說一二句,南嫵正色道,“至於我司食材問題,稍後會有專業人員進行調查,在沒證實之前,希望貴報社暫時不要報道相關內容。”
梁君白打斷她,“回去轉告你們領導,新晨周報對素材的真實性有嚴格把關,不會失了偏頗。”
南嫵忍不住想笑,分明認識的兩個人,在某些場合,要裝出公事公辦的樣子,梁君白低眉沉聲,意外得很配合呢。
“想喝點什麼?”霍地,梁君白問。
南嫵脫口,“牛奶。”
“羅洛,拿兩瓶熱牛奶給她。”他說,眼如帶笑,“壓驚。”
南嫵分了瓶給同事,小劉狐疑,鼻子裏塞著染血紙巾,“還有牛奶喝,這麼好?”
南嫵笑眯眯,“梁總說給我們壓壓驚。”
梁君白回辦公室,查看了番郵箱,抬頭,目光慵散但敏銳,“有問題?”
羅洛神色微微古怪,梁君白推開電腦,十指相扣擱在桌前,想聽她的解釋。
羅洛否定,“不,我隻是思考剛才的事。”
“結論呢?”
辦公室空調很足,梁君白脫下外套,掛在椅背。
“好像,我做助理這些年,很難得看見梁總你有些微亂了方寸,在走道的時候。”羅洛帶笑地說。
梁君白默然一秒,“很明顯?”
“一點點。”
梁君白不語,拉回電腦閱覽郵件,然後不動聲色地揉眉心。
羅洛帶門出去,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向蘇炳辦公室,她站那,說,“你的話,我是信了。”
“哪句?”蘇炳莫名其妙,“我說過很多至理名言,史稱真相帝。”
“任何一個看似屬於事業的男人,前方都有一個能壓製他的女人在等著。”羅洛一推鼻梁眼鏡,鏡片散著微光。
蘇炳樂了,“有誰來過?”
“一個小姑娘,年紀很輕,皮膚白,眼睛彎彎的,食品公司職員。”
蘇炳心中有數,“羅助,看不出你也挺八卦。”
羅洛不苟言笑,“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而我更喜歡有事實根據的八卦,我願意把這理解為,一個總經理特助的專業嚴謹性,謝謝。”
羅洛走後,蘇炳雙手背在後腦勺,閑適靠在椅背。
他想不出,梁君白和南嫵,天南地北,千差萬別,老男人大姑娘,哪裏來的交集?
另一廂,南嫵端起日曆,拿記號筆圈出個日期,又放回原處。今個的鬧劇似在提醒她,進了一家什麼樣的公司。
以及,該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