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過嚇壞了,不顧身份上前阻止:“皇上,您的傷才剛好沒多久,萬萬不可啊!”
眾人不知笑夏侯過所說的傷是什麼傷,但是總歸是受傷了,而且宇文翟取了兩碗血都暈倒了,宇文璨就算身子再好又怎麼忍受得了一下子從心窩子裏取三碗血?
宇文希宴當時心情很複雜,非常難受,他希冀著有人能夠將榮驊箏救回來但是又害怕宇文璨出事,極度矛盾的心理讓少年最後難受得忍不住哭了出來。
慶禮將軍抿了抿唇,紅了眼圈的拍了拍宇文希宴的後背,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皇上!三思啊!”夏侯過跪在地上連連用腦袋磕地,“皇上,請為江山社稷而三思啊!”夏侯過當時在想,一個人的心裏怎麼可能取得了四碗血,榮驊箏恐怕是救不回來的了,可不要連皇上的命子也搭了進去啊!
宇文璨接著血一言不發,目光連看都沒有看向夏侯過等人這一邊。
最後,無論夏侯過等人怎麼慟哭流涕冒死進言,而宇文璨仿佛聽不到似的,不管不顧,端著碗在心髒的傷口處娶血,如果心髒的血流著流著少了他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再度握起匕首往心窩子上戳!
他的動作快準狠,仿佛那心髒不是他的似的,仿佛他感覺不到痛,仿佛自己的心髒是他最大的仇敵,麵不改色!眾人卻根本不敢直視,也不敢數他到底在自己的心頭上戳了多少刀,隻知道他們每個人的眼角都濕了……
最後,宇文璨最終還是從自己的心髒裏取下了四碗心頭血,那四碗血仿佛抽光了他身上的雖有血液,他的臉色蒼白到了可怖的地步,身子恍若紙片般淡薄,風一吹就再也找不到站起來的力氣……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他,在他取完第四碗心頭血的時候,禦醫一刻也不敢怠慢,連滾帶爬的爬上去祭奠台要為宇文璨治療,但是宇文璨卻不讓他靠近,抱著榮驊箏顫抖著手唇角帶笑的端起血血喂給榮驊箏……
一碗兩碗直到三碗新鮮的心頭血全部進了她的嘴裏,他端著碗的手才終於無力的垂到一邊,然後唇邊的笑還沒落下,眼睛便緩緩的閉上……
當時,除了那個台上的禦醫,所有人都五體投地的跪下,心中感動得一塌糊塗!
失血過多,救治又遲,一般人想著他肯定是救不回來了。而事實上也是,如果不是榮驊箏醒來及時,如果不是榮驊箏拚了命一次次的搶救,宇文璨和宇文翟都回不來了。
不過,宇文璨受傷害比宇文翟更嚴重,宇文翟一開始也在宮裏和宇文璨一同接受榮驊箏的治療,宇文翟功夫不錯,雖然受過傷但是體能還算佳,昏睡了三天便醒來了。
榮驊箏對宇文翟無疑是感激的,但是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宇文翟則對這件事隻字未提,麵對榮驊箏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平淡,不過醒來後在宮裏住了兩天便不顧榮驊箏的攔住搬回了府上。
當時宇文璨受傷較重,這兩個月的時間,榮驊箏幾乎都不敢睡覺,一直守在宇文璨的床邊觀察他的情況,有絲毫風吹草動就心髒發涼……
幸好,她堅持了兩個月,宇文璨終於醒來了!
這一頓早膳,榮驊箏吃得也開懷。
兩個孩子雖然小,但是也是懂事的,他們已經很久沒看到他們母後這樣開懷的笑了,也高興壞了,“早膳我們每個人都要多吃一碗粥啊!”
榮驊箏又笑了,正想要回一句,在內殿伺候的一個丫鬟卻麵帶喜色的跑出來:“皇後娘娘,皇上醒了!” “璨,感覺怎麼樣?”榮驊箏三人聞言齊齊跑到內殿去,榮驊箏一進去果真看到宇文璨睜開了一雙俊眸。
宇文璨唇角翹了一下,眸子緊緊的盯著榮驊箏,看到她跑過來身子動了動,看模樣是想要站起來。
榮驊箏嚇了一跳,連忙上去製止他的動作,臉色焦急的怒說:“別亂動!”
宇文璨蒼白得唇瓣又彎了一下,長期沒有睜開的眼睛帶著明顯的疲憊,但是他看到榮驊箏直到現在都沒舍得眨一下眼睛,仿佛榮驊箏下一秒便會消失似的。榮驊箏壓製著他他就乖乖的任她輕輕的壓著,唇瓣吐出兩個字:“箏兒。”
“我在,我在呢!”榮驊箏半跪在龍榻邊上,聽到宇文璨叫自己的那一刻眼圈就紅了,差點兒就要啜泣出聲來。
他慢慢的伸手摸她一下子就從眼眶裏墜落在頰邊的淚,輕罵一句:“傻瓜!”他的箏兒真是傻瓜,哭什麼呢,她可知再次睜開眼睛就看到她好好的在自己身邊他有多高興?
這世上有什麼比他們在一起更重要的?
“難道你就不傻麼?”四碗心頭血,心髒被插了數刀,都快變成餃子餡了,他這麼對待自己的心髒難道就不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