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她們回來的時候我睡得正香,夢裏蕭興凡還沒劈腿,撿了個陽光尚好風景溫存的日子陪我在壓馬路聊天。我還很矯情地拉著他的手。
不得不說,蕭興凡這朵校草,擱在什麼地方都光鮮熠熠。怨不得總有人想著法子揮鋤頭。
李莫愁站在床梯上拿頭發刮我耳朵,我不按套路出牌,伸長了手去打她耳光。
她單手握住我的手,然後使勁了握,邊捏邊說,好你個梅超風,睡著了都不吃半點虧。
我被捏得生疼,蕭興凡光燦燦的臉一下就被扭曲得麵目前非。
睜開眼,對上李莫愁張牙舞爪嗤牙咧嘴的鬼模樣。瞬間睡意全無。
我癟起嘴,一副受氣小媳婦模樣,說,人家才回來,你就這樣對待人家?
張拖拖正在開電腦,含了個蘋果含糊不清說道,有異性沒人性,丟異性更沒人性的家夥就要特殊對待。
南笙捂著嘴巴笑,蘇朵,這八月天蓋著被子睡覺,你是在蒸燒肉?
我看了看中央空調和呼啦啦轉得正歡的風扇,不說話。這年頭,隻要有錢,沒有改變不了的季節。
南笙是我們這個寢室唯一比較正常甚至說優秀透頂的人物,沒有我的張狂放肆,沒有李莫愁那麼尖酸刻薄,沒有張芸那麼拖拖拉拉。有的全是江南女子獨有的柔情似水溫婉淑慧,一眼看過去,仿佛春花秋月盡收眼底。小家碧玉中又透露著朦朧迷離的美感。
我們曾在寢室討論,連大大咧咧拖拖拉拉的張芸都有男朋友的時候,為什麼美貌出眾性格溫和的南笙偏偏孤家寡人。
最後還是李莫茹驚堂木一拍,歸納兩點:第一,南笙是個寶,絕對不好搞。第二,誰都覺得南笙這樣的人該是有主的,所以提前打了退堂鼓。
南笙眼睛一眯,伸手擁抱大自然般的慵懶,糯米般的口齒輕啟,這樣不是很好?沒有愛情,就沒有背叛。沒有開始,就沒有結束。
當時正值秋風瑟瑟,透過陽台刮了進來,南笙睫毛微動,招魂幡一樣的青絲瀑布般飛揚起來。
我偏著頭說,南笙,我好像愛上你了。
張芸大概是受了環境的烘托,一口饅頭慢慢咽了下去,半響蹦出句,我也好像同時愛上你們倆了。
當時李莫愁鼻子裏哼出一口氣,扯著嗓門吼,李莫茹,我愛死你了,天地間,怎麼有你這樣智慧與美貌並存的人?
時間如流水行雲般不著痕跡。
那些曾經的歡樂,終被時光掩埋在歲月,不經意間如煙花綻放。
我抽回被李莫愁捏得發紅的手,揉了揉,還沒說話李莫愁就搶先,蒸不熟,這心都是拔涼拔涼的,內冷外熱,熟不了。
我白了她一眼,掀開被子起床。
李莫愁從床梯跳到地上,高跟鞋發出吧嗒一聲。幹淨利落。
我伸個懶腰問李莫愁,老黑頭有沒有說什麼?
李莫愁邊做著伸展運動邊漫不經心說,也沒交代什麼,就是叫你下午去一趟。不過眼神暗黑,怕是有鴻門無宴席。
南笙在一邊接話,按我說,蘇朵,你就老老實實認個錯,態度誠懇點,沒什麼個大不了。
我揉了揉眼睛,再說吧,下午有什麼好事沒有?
有!張拖拖一聽這話突然來了興致,蘋果拿在手裏,兩眼冒金花說,咱們一起去安邦定國。
張拖拖是土生土長的成都人,骨髓裏融入滲透的是成都的麻將文化,按她的說法就是:小賭養家糊口,大賭發家致富,豪賭安邦定國。
南笙撲哧一笑,拖拖,你這革命事業做得不好,早為他國築長城十萬八千裏了。
張拖拖狠狠咬了一口蘋果,眼神就像她當初說好要戒麻將時般的決絕,有賭就不為輸,你說我都連輸了這麼幾天了,按照一個正常人來說,不,哪怕是一個不正常的人,也該狠狠贏一回了吧。
為了得到肯定,轉過頭來問我,你說是不是蘇朵?
李莫愁笑了起來,你問蘇朵?你好好念念她名字,蘇朵蘇朵,不就是輸多輸多嘛,這不栽一坑裏就別指望爬出來。
我白了李莫愁一眼,說,所以說,沒文化真可怕,叫你平時多讀書,免得鬧笑話,蘇朵,朵,又叫躲,躲避的躲,躲開輸,不就是贏嘛。
張拖拖大受鼓舞,拍著手說,這感情好,蘇朵,我們下午一塊兒去安邦定國。又回過頭問李莫愁和南笙到底去不去。
南笙搖搖頭說,下午我想去圖書館看看書。
李莫愁眼神發光,下午友校要過來聯誼籃球賽,據說有殿堂級的帥哥,殿堂級。
蕭興凡是校籃球隊的隊長,當初我相中他,在這群人的慫恿下去追他的時候,就特狗血地整天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