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將軍妃 笙歌碰了碰遠處那團肉呼呼的東西,有黏黏的腥紅沾上掌心,她一下愣在那裏不敢動,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手裏的那抹鮮紅竟是鮮血。
她挪了挪身體,小心的把那團黑影翻轉了個身,小手撥開他遮住容貌的發絲,一看那相貌,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好俊俏的哥哥,比那些總來府裏巴結爹爹的王公將相的公子哥們都要俊俏百倍。
那眉是眉,唇是唇,鼻梁也十分英挺,俊秀的麵容全無血絲,此刻蒼白的滲人。閉著眼,可眉眼卻緊皺著,也不知是不是做了噩夢,眉眼間的愁色一覽無遺。
可這裏分明是將軍府後麵被廢棄了許多年的柴房,為什麼會莫名出現這麼一個人?
六歲的笙歌比常人早熟,單單是剛才那一眼就認定了這個哥哥不是壞人,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俊俏哥哥拖到了柴房角落,又利索的把自己的外衫為他披上,圓眼珠子轉了轉,拔腿就往外跑。
不多時身後就急跟了一位郎中。
“大夫,這哥哥看去傷的十分嚴重,你給看看。”
那郎中一看是個身受重傷的人,連著低歎幾聲,“小姐,這男孩來曆不明,怎的能留在府中?萬一是劫匪強盜可怎的做好?”
笙歌連忙擺手,小臉漲的通紅。“不會的大夫,這個哥哥是個好人,你趕緊給他瞧瞧吧。”
大夫為男孩爆包紮了傷口,又寫下一張方子交到笙歌手裏。“小姐,他隻受了點皮外傷,這傷口不能再撕裂了,按著這藥方煎藥,不出三日他便能蘇醒過來了。”
笙歌歡快的笑了起來。“謝謝大夫。”想了想,又忙道:“大夫,你替我把他背回前院吧,我搬不動他。”
小女孩看去無辜至極,整張臉蛋因為剛才的奔跑而密密滲出汗漬來,孩子氣的笑意如夜空的眸子,燦爛奪目。
笙歌好不容易才把那俊俏哥哥弄回自己房間,就聽得身後有丫鬟哎呀一聲叫出了聲。
“紫環你小聲一點,俏哥哥睡的正香,莫把他吵醒了。”
名喚紫環的丫頭似見了鬼,忙衝到床邊。“小姐你瘋了,你怎麼能將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帶進自己的閨房?萬一他是壞人怎麼辦?”
笙歌轉著圓不溜丟的大眼睛,指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疑惑道:“瞧他長的這麼好看,怎麼會是壞人呢?”
紫環猛地搖頭。“小姐你還是年幼,不懂人間險惡,將軍過兩日便凱旋回府了,小姐還是趁著將軍未回來之前趕緊將這人送走吧,免得惹將軍不快。”
笙歌不笑了,低著頭,垂下眼瞼。目光觸到少年修長如白玉的手指,跟他的臉一樣好看。
沉默了許久,才顫顫道:“那就等爹爹回來之後再說。”她把方才郎中交給自己的方子塞進紫環手裏,“你且先去抓藥,他該喝藥了。”
“小姐你……”紫環說了一半,最後似無奈的搖頭離去。
房內片刻又安靜下來,笙歌趴在床頭,一雙眼睛直直盯著床榻上的人。這個少年長得真是俊俏,雖然閉著眼睛,可她都能猜測到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眸,一定清冷的如冷泉一般。嘴角不自覺溢出笑來,癡癡的盯著他,驀地,似有一股寒風吹了進來,笙歌猛地打了一個冷戰。
她猛然驚覺,自己竟一不小心望進一雙深如黑檀的幽眸之中。
愣怔半晌,她才恍然醒悟過來。
“哥哥,你醒了?”看來那郎中著實是個庸醫,說了不出三日醒來,可如今連三個時辰不到就醒了,可想那郎中徒有虛名。
少年看去比笙歌大四五歲的樣子,此時睜著一雙深邃黑眸,眉目間皆是清冷。這是一雙太為冷然的眸子,看在眼裏,忍不住就讓人退卻下去。
笙歌笑開了眉眼。“哥哥,傷口可還覺得疼?肚子可是餓了?”
少年睜著眼睛,全身忽而變得戒備充滿戾氣,“這是哪裏?”
“這裏是我家,將軍府。”
那少年眉目一鬆,輕輕吐出一口氣來。嗬,將軍府,他繞了大半個皇城,可總算是繞進來了。這女娃說這是她家,若非她就是將軍葉高誌從小就身患頑疾的小女兒?他撐起身體,斜靠在床榻之上,一雙漂亮清冷的眸子打量著她,她含著笑,眼眸裏的歡快似能照亮漆黑的夜空。
少年挑了挑眉。“你不怕我?”
笙歌搖搖頭。“你長的這麼好看,我為什麼要怕你呢?”
“我受傷了,被人追殺,隻有壞人才會被人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