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哭】
（四十六）、酒宴上的段子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酒桌上說段子，竟然成為一種必不可少的時髦。不僅廠長經理們講，科長局長部長們講，而且連女人和書記市長也都爭先恐後地講。什麼俗段子，葷段子，還有所謂的政治笑話，幾乎應有盡有。這種時候，最讓人感到無法忍受的是不管那段子怎樣露骨，怎樣赤裸裸得讓你神經發麻，你都必須硬著頭皮聽下去。否則，你就會被人認為是假正經或者不正常。
楊副市長在黃海大廈擺下了一桌奢侈的酒宴，想讓李占川同他的兒子連手做韓國汽車和汽車配件生意。
據說，打從楊某成為副市長之後，他的兒子便從地稅局辭職，搞起了一個國際貿易公司。而且生意很紅火。
我不知道李占川到底有沒有做韓國汽車和汽車配件生意的能力，但他卻滿口應承下來。直樂得楊副市長把那厚唇大嘴裂得十分醜陋。
同往常一樣，在今天來的貴賓中，不僅有海關關長和外經貿委主任，而且還有黃海幾位重量級的企業家。
大家排定座次之後，海關關長便問楊副市長，最近有個三白三紅和三黃的說法聽過沒有？
楊副市長說什麼黑的白的黃的，你快講就是了！
海關關長說，三白是說鄉鎮幹部。三紅是說縣處級幹部。三黃嘛，則是說你們這些廳局級以上幹部的。
楊副市長極感興趣地笑笑：這麼說，段子裏也是分等級的？
那當然。海關關長說：老百姓說現在的鄉鎮幹部是喝白酒，摸白腿，打白條；縣處級幹部是喝紅酒，親紅唇，收紅包；而廳局級幹部則是喝黃酒，摟黃毛，收黃金。
楊副市長說：老邢，你小子又在醜化我黨幹部了，不要因為出現了一些腐敗分子就否定一切嘛。
大家哄笑之後，海關關長便同楊副市長開起玩笑：楊市長，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摟過黃毛沒有？
楊副市長說：還摟黃毛呢，黑毛也隻摟過一個。再說那黃毛誰他媽敢摟？弄不好會染上艾滋病的。
大家又是一陣哄笑。
這時，戚美麗也聳著一個高一個低的肩膀站了起來。說我先敬杯酒，然後我也給大家講一個段子。
楊副市長馬上帶頭鼓掌，說她巾幗不讓須眉。
戚美麗煞有介事地說：有一天啊，有一位老鄉趕著一輛驢車進城。半路上，那毛驢偷吃了路邊的莊稼，結果被人家抓住了，說什麼也要罰那老鄉十塊錢。而那老鄉兜裏的十塊錢是準備給老婆買圍巾的，不能亂花。老鄉無可奈何，隻好用鞭子狠狠地去抽打那毛驢，並且一邊打一邊罵：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你是鄉鎮幹部嗎，走哪兒吃哪兒……
楊副市長說這又是糟蹋我們鄉鎮幹部的。
戚美麗接著說：……人家一看這老鄉挺可憐的，便放他走了。可是這毛驢進城之後，走進了機動車道，結果讓交警給扣住了。交警告訴他違犯了交通規則，要罰款。氣得老鄉沒法，隻好去打他的毛驢，還是一邊打一邊罵：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你是軍牌嗎？什麼路你都敢闖？
楊副市長說怎麼連親人解放軍也給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