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哭】
（四十七）、迷人的橡膠
吃過飯，楊副市長又請大家去喝咖啡。大家一邊喝咖啡，一邊言不由衷地聊了一會天。聊著聊著自然便聊到了生意。什麼買賣好做，什麼買賣不好做；哪個行當的錢好掙，哪個行當的錢不好掙；誰誰大意失荊州，一夜之間賠了夫人又折兵；誰誰王八交上了鱉運，幾筆生意就成了百萬千萬富翁；信馬由韁，海闊天空。
黃海橡膠集團的餘總，是被楊副市長第一次拉進這個圈子的。以前，我在黃海毛紡廠的時候，曾因為職工和家屬彼此之間的一些糾葛同他打過幾次交道。那時隻覺得他派頭很大，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沒想到在今天這種場合下，他竟然也放得很開。但他仍時不時地做出一些矜持姿態，以顯示與其他老總的層次不同。
據說，在楊福來當上副市長之後，這位餘總經理仍然不買他的帳。然而，當楊福來像變戲法似地成了黃海市的市委常委和常務副市長之後，這位餘總經理卻主動送給楊福來兒子那個國際貿易公司一輛奧迪轎車。
黃海國際合作公司的劉總忽然想起了什麼。他看了看餘總說：餘總，你是咱們黃海的一棵參天大樹，我們這些人嘛，自然是大樹底下好乘涼。哎，你們每年需求那麼多橡膠，你能不能給我們點機會？
餘總優雅地端起咖啡杯，用調匙在杯子裏輕輕地攪了攪。然後才矜持地笑了笑：當然可以。有機會沒機會，那可就要看你們的能耐了。
另外幾位老總馬上坐直了身子，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就連李占川也頓時支棱起耳朵。
楊副市長說：我們餘總念的那可都是真經，你們這些徒弟輩的還真得好好地聽聽呢。
哪裏哪裏，我要是唐僧的話，那我們楊市長就是觀音菩薩。
楊副市長擺擺手：不敢不敢，我嘛，充其量也隻能是個彌勒佛。老餘，你還是趕快念你的真經吧，你看看他們，一個個都快把脖子抻斷了。
餘總馬上一本正經地說：我們每年的橡膠需求量的確很大，你們誰有本事給我弄到進口的天然橡膠，我就包你們誰發大財。
黃海國際合作公司的劉總說我就是這個意思。這事我來做。我早就覺得這是一塊大肥肉！
海關關長馬上搖搖頭說：不行，不行，從境外直接進口天然膠。那是需要國家特別進口許可證的，這是件很嚴格的事情。
嗨，事在人為嘛。我聽說外地有好多企業都是在境外購下大批的原始膠，隻是象征性地加些碳黑，然後再當作合成膠運進來。那錢可真他媽的掙海了！黃海國際合作公司的劉總說。
餘總說：行啊劉總，你如果也能那樣的話，隻要你的質量合格，我保證你進多少我吃多少。
那咱們可要一言為定！
那當然。在黃海，我的話就是信用卡。
海關關長說你們先別得意，你們以為我們海關和商檢部門都是吃素的啊？你們進來的合成膠，我們是要進行開箱化驗的，如果碳黑含量達不到國家規定的標準，我們仍然不會放行的。
劉總說：嗨，到時候你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了。
誰也沒有想到，劉總和餘總這場關於橡膠的談話，竟然讓李占川銘記在心。
一個星期之後，李占川便飛到馬來西亞，火速購買了三千噸原始橡膠，然後海運到韓國。隻讓人攙加了3 ％的碳黑，便急急忙忙地要向黃海橡膠集團兜售。
這一次宴請，李占川一再強調要由他來做東。
除了楊副市長、海關關長和黃海橡膠集團的餘總這三位必請的貴賓之外，黃海企業界的人士，李占川隻邀請了他的二姐戚美麗。然而，他卻特意把他的大哥牛老板從龍山請了過來。
李占川將牛老板向楊副市長等人介紹過之後，便要開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