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拿了針線在窗下做,可半天也理不出頭緒來,未免也些焦急了。
“姑娘,你怎麼坐立不安的?”巧珠過來說。
“這些絲線實在是可恨。我怎麼也弄不明白,這針也太細小了,我竟也拿不住。”嫣然抱怨道。
巧珠將嫣然做的東西拿過來看了,隻見繡布早就花了,各色絲線也完全纏在了一起,亂糟糟的一團。
“我就知道自己沒這個天賦,怎麼也學不來。這次我算是死心了。再也不要學這煩人的勞什子。”嫣然已經泄了氣。
巧珠覺得好氣又好笑,於是說:“我記得前兩天姑娘還信誓旦旦的說要認真學,要討老爺太太的歡心。這繡花本來就是細致活兒,要能靜下心來,認真的做,馬虎不得的。姑娘性子太急躁了,怎麼能做好呀。我將它拆了再重新做,可好?”
嫣然眼睛隻是看著窗外,也不說話。忽然見一陣馮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便眉開眼笑起來:“有了,恰好起風了。巧珠我們去放風箏吧。”
“可早已經過了春天了,放什麼風箏啊?”巧珠解釋道。
嫣然卻不以為然的說:“它叫風箏,不叫春箏,也沒誰規定非要在春天才能放,我想隻要是有風的日子,不管是什麼季節都可以。”嫣然提著裙子已經走了出去。。
巧珠在屋裏說:“可是姑娘。今天王爺要來,還是避一避吧,太太知道了可不好了。”
嫣然說:“我做這樣他們要管,做那樣他們也要管。我還能做點什麼。王爺要來就來他的,有哥陪著,不管我的事。再說若是遇見了他,我正好看看他是個怎樣的人物。家裏都快把他誇成神仙了。”
“姑娘,真的不妥。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房裏比較好。”巧珠咕噥著。
嫣然完全不管她在說什麼,臨走前對裏麵喊了一句:“我去滄月亭那邊等你。你要快些取了風箏來。”說完就跑出了院子。
巧珠知道嫣然的脾氣,千萬不能惹惱她,若是讓她不高興了可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於是隻得起身去找不知放在什麼地方的風箏。
時值初夏,園裏的色彩也變得活潑起來。樹上的桐花和石榴花開得正好。白色的桐花花瓣中還帶著些許橘紅。真是雅淡中帶著嬌豔。再看荼蘼架子上已經翠葉滿架了,倒是沿水的紫藤架子上,掛滿了紫色的花朵,錦重重的怒放著。嫣然見這園中風光無限。不免想起自己在屋裏閑坐,竟辜負了這大好時光。
巧珠已經取了風箏來,嫣然理好了風箏線,命嫣然將風箏舉過頭頂。嫣然開始跑動,漸漸的風箏已經飛了起來,慢慢的就升高了,而嫣然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姑娘,差不多就回去吧,現在不比春天,呆久了就熱了。”巧珠在後麵喊。
“你怕熱你回去。再說這園子裏花開得正好,為什麼要悶在屋裏。”嫣然說得頭頭是道。
景然早早的就在大門外迎接德親王的到來。盼了好半天,才終於見著德親王世禎騎著一匹彩鞍雕轡的白馬走來。景然忙迎了上去。請王爺下馬,自己先行過禮。接著就有仆人牽了馬去。景然領德親王進府。
“王爺可來了,景然早就恭候多時了。”景然滿臉堆笑。
世禎說:“本說昨天過來的,偏家裏事多,騰不出身子。”
景然恭敬的說:“王爺是貴人事忙。”
世禎笑道:“我們也算同生死過,怎麼老說這麼見外的客套話。”
“王爺身份高貴,小的怎能高攀。”
“難道上了戰場的時候還要先想想身份地位麼。你也是名勇將。現在安定了,就非得把這些虛情掛在嘴邊麼,實在沒什麼意思。”
景然說:“可見王爺是看得起小的了。”
世禎也難理論,問著景然“孟侍郎在家麼?”
景然回答:“我家老爺因有事要和彭侍郎商量,一早就過府了。”
世禎笑道:“偏我來得不巧。本說拜訪他老人家,況他又不在。”
兩人一路走一麵說。景然走在世禎的正前方,為世禎引路。兩人下了煙波橋,走過了靜廊,繞過了雨花抱廈。世禎猛一抬頭,見上空有個鴨蛋大小的影兒,忙指於景然說:“快看,那天上飛的是什麼東西?”
景然定睛仔細看了一回,方笑道:“可能是風箏。”
世禎奇怪的說:“春天已經過去了,誰還會在這季節放風箏呢。”
景然也疑惑的說:“恐怕是我那頑皮的妹妹。”
世禎覺得新鮮。兩人繼續走著,前麵不遠處已是滄月亭。果見有兩個年輕姑娘在那裏放風箏。先是巧珠發現了他們。她忙拉拉嫣然的衣袖說:“姑娘,該走了。大少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