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珠城,隻是一座普通的城市,飛速發展的經濟並不能改變它普通的本質,它的夜色看起來也是毫無特質,炫彩大街上車流如水,繁華熱鬧,高樓大廈在無窮無盡膨脹的欲望中矗立,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沉醉在喧囂的燈紅酒綠中。
然而在不起眼的偏僻小巷裏,又是另一番光景,完全與城市的光怪陸離脫離開來。
狹窄破敗的甬道兩邊,緊緊挨著一棟又一棟設計不太規範的居民樓,沉侵在黑暗之中,卑微無聲。
卻在甬道盡頭,一棟居民樓第三層的一棟小房子內,還通過厚厚的窗簾,透出微弱的光芒。
蘇樂就居住在這樣一間狹窄卻比較舒適的出租房內,和他同租的就是他最好的警察搭檔雲晨。
此時,蘇樂披著一身淡藍色的浴袍,正從小小的浴室出來,美美地伸了一個懶腰,一天的疲倦因為一個舒服的熱水泡澡而消失殆盡。
蘇樂走到窗台前碩大的玻璃鏡邊,自戀地照起了鏡子。不錯,他的確是個自戀的家夥,但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自戀也得有自戀的資本。在平整的鏡麵裏現出一張朝氣蓬勃的臉,麵目清秀,棱角有致。
“洗個澡也要這麼久,睡覺了還照鏡子,聽說半夜照鏡子會招鬼的。”躺在床上看軍事雜誌的雲晨露出半張精細耐看的臉來,雙眼似笑非笑地盯著蘇樂。
“別說我,你還不趕快去把澡洗了,一身臭汗還真能安心地躺在床上看雜誌。”蘇樂順便抹了一些啫喱水在頭上,弄得頭發根根豎立,整個腦袋如刺蝟一般,隨後又擺出一個很男人的姿勢,觀摩著自己手臂的肌肉,續道:“我還要研究一下玄靈鐵塔,我覺得這鐵塔一定有古怪,說不定這番研究下去,還真會有什麼大發現呢。”
雲晨把雜誌書扔在一邊,一副想要掐死蘇樂的樣子,咬牙切齒地道:“我就說招鬼了吧,那玄靈鐵塔有什麼好研究的,不就是杵在荒郊野外的一座破鐵塔麼。”
見蘇樂不以為意地表情,雲晨搖了搖頭,歎道:“算了,我們倆已是風光不再,以前在警察學院當學警的時候,好歹也是全年前兩名,被分配到特警隊工作的時候,那叫一個春風得意,人家都說是前景無可限量,沒想到三年過去了,我還是一名小小的特警。你小子又不是科研人員,整天研究些沒用的東西。研究就算了,還常常要耽誤重要的行動。不然這三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至少也弄到了隊長當當,單位也就有房間分配了,就不用天天待在這破巷子裏。”說罷,穿上拖鞋,懶散向浴室走去。
換了一身衣服的蘇樂打開電腦,對著雲晨的背影道:“你小子越來越囉嗦了,怎麼瞧都像個長舌婦。”
然後,蘇樂仿佛根本沒有聽見雲晨在浴室裏的咆哮,嬉笑的臉麵也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雙眼直直盯著電腦裏的一張圖片。
圖片中隻有一座處在荒郊野外的八層鐵塔,鐵塔周身黝黑如墨,呈八角式屹立在荒草之中,那鐵塔看起來毫無奇怪之處,但就算是看著這樣一張平常不過的圖片,蘇樂也感覺有一股肅殺詭異的氣氛籠罩著鐵塔,甚至就連坐在電腦前的他也隱隱感覺到了那股奇異的氣息。
那股氣息,仿佛帶著複雜的情緒,且喜且悲地召喚著。
雖然隻是一種荒謬的直覺,但蘇樂對這座鐵塔愈加有了興趣。
玄靈鐵塔,矗立在星珠城荒涼的郊區,沒有人知道這座鐵塔怎麼修建的,也沒有人知道它是何時修建的,隻能說,它是一座極為古老且神秘的鐵塔。
這兩年,星珠城發展神速,城市範圍也不斷擴大,全方位向郊區開發。
以前有幾家開發商準備開發玄靈鐵塔那塊地,而且合同是一份又一份地簽,但地從來都沒人動過。
唯利是圖的開發商居然寧願違約也不願開發玄靈鐵塔那塊地,這是為什麼,自然也沒有人知道,開發商也是閉口不提此事,這也就成了一個謎。
玄靈鐵塔,仿佛成了一個不倒的標致,穩穩矗立在郊區。
但蘇樂想要了解這座玄靈鐵塔並不是因為那個謎,而是因為他自己的一個夢,以及曾經遇見的一個人,這些都將改變他的一生,給他打開一個全新的世界。
“喂,你還在看那個什麼鬼鐵塔,還不睡明天沒精神就等著吃子彈吧,那些古董販子可都是重武器。”雲晨從浴室出來,便看見蘇樂仍然坐在電腦前,雙眼死盯著屏幕中的圖片。
蘇樂也沒回雲晨的話,歎了一口氣,失望地關了電腦,拍了幾下昏昏沉沉地腦袋,便一下子載到床上,死睡過去。
在這樣破敗蕭條的小巷裏,卻有著簡單而安逸的夜,完全沒有俗世的喧囂與名利的勾心鬥角。
蘇樂睡得很快,也睡得很沉,但他的思維卻仍然在自己的世界暢快而自由地遊離著,像一隻輕快地小鳥,煽動這自己弱小的翅膀,正在全速衝過濃濃的大霧,到底想去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