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但衝過重重大霧的蘇樂並沒有看見花,睡夢中化為飛鳥的蘇樂看見的正是他感興趣的東西,玄靈鐵塔!
夢中的玄靈鐵塔被綿延千裏的濃霧籠罩,白茫茫一片,不見始終。騰翔在空中的蘇樂覺得他離玄靈鐵塔還有很遠的距離,但他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怎麼能穿透陽光無法刺破的濃濃大霧,將玄靈鐵塔的一切景況收在眼裏。
玄靈鐵塔最高一層,也就是第八層,一名青衣道人默默立在其中,莊嚴卻落寞。青衣道人的裝扮蘇樂在古裝電影中見過,但他俯視天下的霸者氣質卻無人能夠模仿,隔了這麼遠,蘇樂仍然被那股洶洶氣質壓迫著心髒。
再仔細看時,青衣道人仿佛被困在一把巨劍中,那把巨劍橫插在玄靈鐵塔前,但卻比八層的玄靈鐵塔還高。劍身透亮,完全由耀眼光芒聚集而成,在濃濃大霧的包圍下錚錚作響。
而在下一瞬間,那把困住青衣道人的巨劍竟然已經握在青衣道人手中,在風起雲湧之下,發出數千丈長的通天劍芒,橫貫天地。
數千丈長的劍芒,直可劈天滅地,撕開蒼穹,任誰看了也會處在深深的震驚當中。
神色落寞的青衣道人是誰?而那把劍上刻著的“乾坤”兩字又是什麼意思?這些大概是冷兵器時代的裝扮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夢境中?
蘇樂做過無數次這樣的夢,但他仍然不明白這奇怪的夢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甚至是他最好的兄弟雲晨。
但當他略微看清那青衣道人的麵容時,又覺得有些熟悉,和他曾經見過一個人有些相像。
蘇樂正是因為這個夢以及那個曾經見過的人才產生了研究玄靈鐵塔秘密的興趣。
蘇樂自然記得他是在小巷最為頹敗的角落遇見那個人的,寒風蕭瑟,夕陽纖薄。
那個人隻是一名算命先生,孤孤單單坐在破敗的角落裏,對自己冷清的生意絲毫不在意,而立在他身邊、用細竹竿撐起的半麵布帆在陣風裏微微鼓舞。
“算命麼?”蘇樂走過時,算命先生渾濁的雙目中閃過一絲神采,打起精神問道。
“謝了,不用。”蘇樂並不相信相術,他以前在這小巷裏也沒有見過任何算命先生。
“小夥子,那聽一個故事吧,免費的,反正老頭子我無聊得緊。”算命先生枯槁的老臉動了動,對著蘇樂的背影道。
蘇樂回過頭,看著算命先生風霜雨露侵蝕過的臉以及寒磣的打扮,終於點了點頭,笑道:“好吧,我不趕時間。”
其實那並不算一個故事,在蘇樂蹲下來準備聽的時候算命先生也並沒有開始講,他隻是出神地望著夕陽遁地後的昏暗天空,眼神裏有沉痛、悲哀、不屈與淒涼,良久後,他才緩緩道:“小夥子,你相信嗎?其實以前的世界並不是這個樣子的,完全不同。你說,原本的世界變成這樣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算命先生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蘇樂尋求答案。
“啊?”蘇樂有些慌亂,他不懂算命先生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但他本來性格是活潑開朗,聽到算命先生的幾句話時卻也顯得有些難過。
原來的世界不是這樣的?那麼,真的有前後兩個世界?又是什麼改變了它?
“一把劍的分裂,兩把劍的隕落,就徹底毀滅了原來的世界。曆史終究是時間的手下敗將,但有些屈辱與使命卻不會被時間湮滅,終於會有一個人能逆天改命,了解原來那個世界所有的傳說與秘密。”算命先生滄桑的臉麵又動了動,居然是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一把劍的分裂?兩把劍的隕落?又是關乎劍的傳說。
說到此,算命先生不理旁邊一頭霧水的蘇樂,微微顫顫地站起,拿起細竹竿,便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小巷,卻邊走還邊念叨道:“原來的世界徹底毀滅,唯一留下的隻有那座玄靈鐵塔了。”
既然原來的世界徹底毀滅,那麼,那個算命先生又是怎麼知道的?他又是從哪裏來的?蘇樂曾多次懊惱這樣的疑問始終無法了解清楚,但他再也沒有見過那滄桑的算命先生。
而現在,在夢境中,蘇樂更為堅定地相信自己的目光,青衣道人的麵容與算命先生有著驚人的相似。
他倆有著怎麼的關係?一個出現在自己夢裏,一個出現在自己真實生活中。
少頃,夢中的境況終於一塊一塊碎裂開來,化為模糊的光景,如漣漪一般蕩漾開來,蘇樂被自己突如其來的發現驚出一聲冷汗,猛地張開眼睛,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