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縱論天下事侍衛評誠信(1)(1 / 3)

縱論天下事侍衛評誠信

絞殺二匪徒賒店揚威名

回到故鄉的孫世英,對賒店街的一草一木都感到無比親切。在走向鎮區中心的路上,孫世英對江海闊說個不停。

路過中騾店街的時候,江海闊告訴孫世英,現在銀器珠寶行、票號和厘金局都在這裏分設。孫世英說:“這些我都知道,與十多年前沒有多大變化。不過那個時候,還沒有設立厘金局,稍微征收的那點厘金,還是縣衙裏派人來直接收取的。現在設了厘金局,是哪個官員在把持?”

江海闊說:“是一個從襄陽來的邱自厚邱大人。”

孫世英又問:“這個人的人品怎麼樣?”

江海闊一時語塞,沒有正麵回答。

孫世英知道身為平民的鎮首江海闊,不便對官員做出評論,沒有在意,隨口說:“咱賒店對朝廷的貢獻大呀,據說河南省每年向國庫上交厘金六萬兩白銀,咱們賒店就占了三分之一。”

江海闊歎口氣說:“可惜稅賦太重了,商戶們紛紛抱怨說承受不了。這不,臨近年關了,又要加征兩千兩銀子,大家的抵觸情緒很大。”

這下輪到孫世英不語了。他心裏非常清楚,當今廣州、上海、天津,都被洋人占領,太平軍起事,撚軍也蠢蠢欲動。外患內亂,皇上接連同英法俄等國家,簽訂了《天津條約》、《北京條約》和《璦琿條約》,還有中日《馬關條約》,這麼多的不平等條約,喪權辱國,壓得朝廷喘不過氣來,隻顧上割地賠款。國庫空虛,軍餉欠缺,軍機大臣吵得厲害,不加征厘金就過不去日子。貪官汙吏誰也不肯將家產捐出為國家分憂,這些銀子隻能攤派在老百姓頭上。所以,盡管這裏是自己的老家,在征收厘金這件事情上,卻連一點忙也幫不上。

江海闊似乎也明白孫世英的苦衷,並沒有提出讓孫世英說情減免稅賦的要求。倒是問孫世英了一個問題,現在朝廷裏對天下大勢是怎麼看的?

孫世英沉吟了半天,沒有答話。江海闊說:“表叔,不方便說就算了,隻當我沒有問您。”

孫世英說:“海闊賢侄,按說我們這些天子身邊的人,不宜在外邊隨便議論朝政。可你是自己人,但說無妨,隻要你明白了,不出去亂說就是了。”

江海闊急扯白臉地表示:“表叔,您看我江海闊是那種口無遮攔的人嗎?您放心,我隻是了解一下,明白自己今後的走向就是了。”

孫世英這才告訴江海闊了不少內幕新聞。

孫世英說,話要從鹹豐皇帝登上寶座說起。十多年前,先帝道光爺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卻一直沒有立儲。皇子和大臣們,無不緊盯著太和殿上那塊寫著“正大光明”的匾額後邊,想知道究竟道光爺立什麼遺囑。道光爺為了選準接班人,一直在他的兩個皇子奕和奕中間舉棋不定。奕英勇善辯,師傅是滿族人,奕內秀外柔,師傅是漢族人。他們兩個的皇位之爭,其實就是兩個師傅的智力角逐。本來,道光爺晚年比較鍾愛六阿哥奕,多次想把皇位傳給他,但四阿哥奕卻排序居長,並且頗有賢德之名。漢族的杜受田師傅摸透了道光爺的脾氣,點撥四阿哥奕幹了兩件事兒,奠定了奕登基的基礎。一件事是道光爺在春天帶皇子們到山上圍獵,奕收獲頗豐,奕卻不發一槍一矢,一根獸毛也沒有拿下,道光爺責問時,四阿哥狡辯說,自己看到“時方春和,鳥獸孕育,不忍傷生以幹天和,且不想以弓馬一技之長,與諸弟兄爭高低”,道光爺認為奕仁厚;另一件事是道光爺在彌留之際,把兩個皇子叫到身邊,訊問他倆治國安邦的大計時,奕按照師傅囑咐,侃侃而談,縱論治國方略,而奕按照師傅設計,隻伏地痛哭以表孺慕之誠,道光爺覺得奕孝順。有了“仁厚”和“孝順”這兩點,竟然把皇位傳給了並不出色的奕,期望奕在位,國運昌隆,用“普天”為鹹,“充盈”為豐的國號,立為鹹豐皇帝。

聽了這些,江海闊暗暗咋舌,想不到皇宮裏竟然有如此多的明爭暗鬥。

孫世英說,本來道光先帝在位時,打了一場鴉片戰爭,又在東北與俄羅斯人交戰,國家的元氣大傷,交給鹹豐的就是一個爛攤子。鹹豐即位後,也想勵精圖治,有一番作為,無奈性格上的缺陷不是可以彌補的。幾年下來,沒有做出多少可以稱道的功績。鹹豐皇帝自知無力回天,終日沉湎於酒色煙膏之中麻醉自己。再說,鹹豐皇帝身子也不夠強壯,從小就有咯血的毛病,全靠鹿血養著,聖恭違和,已經不是鮮為人知的秘密了。

江海闊大驚:“表叔,照你這說法,咱大清國算是沒救了?”

孫世英說:“怎麼沒救?現在的懿貴妃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伴隨的就是懿貴妃,她老人家前不久已經被冊封為慈禧皇後。朝中的好多事情都是慈禧幫助鹹豐拿主意,大臣中有恭親王奕暗中支持慈禧,好多事情都有回頭的跡象。鹹豐皇帝索性不管那麼多事情了,朝政反而清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