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還有什麼人到外麵打工去的?”
“就那個劉三,在廣東什麼廠裏,上次回家,說話都變了,好象自己是個大老板似的,俏(狂妄自大的意思)得不得了的樣子。”想到這些,婉兒就覺得好好笑。
“嘿,他那是不知天高地厚,曉得什麼呀,”寶柱告訴婉兒,“我們老板那才叫有錢,有上千億的資產,保鏢就有十多個呢!”
“上千億?”婉兒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可能還不止。他坐的車就上千萬。”
“你坐過嗎?寶柱哥。”
“我天天坐,我坐前排,老板坐後排。我現在就給老板當保鏢,要不哪來那麼高的工資啊!別的保安才兩千一個月,就我三千。”
“那危險嗎?”
“沒事,怕就幹不了了。再說一般的地痞流氓也不敢跟我們老板過不去的。”寶柱本來想告訴婉兒,他上班的時候身上總帶著一把槍的,可是這是保密的,因為在中國私自持槍是犯法的。他也怕嚇著婉兒,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婉兒剛進城,什麼還不懂呢。還是慢慢讓她知道城裏是個什麼樣的生活吧。
上海留給婉兒的印象是地方大,高樓多,好多空中的道路,其次是飯菜有點甜。那天,寶柱領著婉兒去逛了南京路,去看了黃浦江,那裏不知道拍了多少電影多少電視的外灘,那468.9米的東方明珠,真是高聳入雲。在建的那個叫金茂大廈的樓要造88層,地下還有三層,聽寶柱哥說。在家裏,這些真是想也想不到的事情。尤其是晚上,那五彩繽紛的霓虹燈更是讓一座城市變得鮮活生動。婉兒知道了電視信號就是用這樣的塔送入千家萬戶的,粉絲可以加鴨血來煮出那麼鮮美的味道來。自此,婉兒就如同一塊幹燥的海綿,無時無刻不在汲取著城市的知識和元素。寶柱要帶婉兒去東方明珠上去耍,可婉兒聽說要花兩百多塊,死活也不去。為了省錢,寶柱拗不過婉兒,隻好帶她住進了上海火車站附近的地下旅館。說是地下旅館,是因為開設在地下室裏,五十一間,兩間也要一百塊,婉兒還是很心疼。
“可是,沒有再便宜的了。”寶柱跟婉兒解釋。
“我什麼時候才能上班?”婉兒有點迫不及待。
“在上海再玩一天,老板批了我假了,我再帶你去逛逛,上海好玩的地方多了。”寶柱不想虧待遠道而來的妹妹,要不然將來回家抬不起頭來。可是婉兒一心隻想早點上班,沒辦法,寶柱隻好答應明天一早就回濱江。婉兒這才開心起來。
“寶柱哥,你這幾年都是怎麼過來的,吃沒吃苦的?”
“在外麵,哪有不吃苦的。可隻要你肯幹,比家裏那可強多了。”寶柱把幾年的生活經曆一一講給婉兒:“我開始也換了幾個工作,後來到了老板的汽車製造廠上班,這才穩定下來。有一回,和工友們一起逛街,遇到兩歹徒在銀行外搶一女人的錢,正好和我們迎麵,我就拉倒了他們的摩托車,和他們打了起來,沒注意,被他們砍了一刀。”
“啊!”婉兒嚇了一跳,“傷得重不重?”
“沒事的,早好了。”寶柱滿不在乎,“被他們砍了一刀,我更氣了,一下子就把他們打趴下了,一直到警察來把他們抓走了。”
“你還不上醫院?”
“去了。縫了幾針。傷倒是不重,我擔心的是怕把工作丟了,可是你猜怎麼著?經理不但沒辭退我,還報告了董事長,董事長還親自到醫院看我,給我送花,要我休息一個月,還給我獎了一千塊錢,我沒要,我休息了十天就上班了。都好了,不好意思白拿工錢,嘿,我可真是沒想到董事長是這麼好。我還上了報紙電視呢。後來我就被調到辦公樓來當保安了,再後來就到了董事長的身邊,因禍得福,嗬嗬。工資高了,兩年我就攢了五六萬,現在又沒有了,都寄回去砌房子了,哈哈。”寶柱拍了一把腿,說:“現在再攢錢,娶老婆啦!”
“你還怕找不到老婆?”婉兒也笑起來,為了寶柱哥的能幹和幽默。
張家娶媳婦,李家生兒子,寶柱也把村子上的事問了個遍。兩個青梅竹馬的孩子說一陣笑一陣,為那些稀奇古怪的事。說到後半夜,寶柱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兄妹倆就坐車來到了濱江市,來到了婉兒的人生第一站:錦秀皇宮大酒店。婉兒開始了習學城市生活的山外曆程。婉兒也從此走上了她的經濟獨立,人格獨立的工作生涯。她的室友是大大咧咧的曉琳和聰明伶俐的吳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