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們看他模樣誠懇,毫無作偽之態,頓時都笑得花枝亂顫。
大漢見舞姬們反被逗笑,心中莫名多了幾分醋意,趕緊厲聲喝道:“小子,你從哪來的?你不是無咎城的人!”他裝模作樣地上下審視少年,接著道:“無咎城的人可不會穿這麼破的衣裳。”
酒樓中的眾人也都等待著少年的回答。
這少年雖穿的寒酸,但眼見他剛才從大漢奮力一抓的手中輕易逃脫,身法靈動異常,手中長劍更是連拄地的位置都絲毫未變,顯見是個有些道行的修士。
更不用說那隻仍在酒樓上空盤旋的鷹隼,如此神物,就算在無咎城的弟子之中也未必能找得到。
少年聞言不由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一眼便看到那雙連日趕路來已經明顯破舊的布鞋。他又放眼四顧,看見的眾人果然都是華衣美服。
“各位道友!”他隨後麵色微紅,卻仍鄭重其事地向四麵八方的眾人拱手道,“在下林如登,青冥山天劍門弟子。”
少年盡力提高音量,目光掃過從遠遠鄉一樓到三樓的每個位置,努力讓所有人都能聽清楚他的話。
酒樓中卻響起了紛紜的議論之聲,眾人似乎都對“青冥山天劍門”這幾個字大感好奇。
“林如崩?”那大漢故意嘲弄道。
“從善如登,從惡如崩。”少年一臉正色,“我叫林如登。”
一旁的舞姬笑道:“小兄弟,我們可算不上你的道友啊。”
另一名舞姬也調笑著:“這修行有什麼好的?若喜歡看跳舞,不如姐姐們來教你,說不定你還是個……你們這些修士是怎麼說來著?”她想了想,一拍手道:“先天……舞道聖體!”
四周又是哄笑一片。
林如登當了真,連忙道:“我不是來看跳舞的,隻是感覺到附近有妖氣,才進來看看。”
他話音剛落,卻見周圍人都變得神色古怪。
“妖不進城,幾百年的規矩你不懂嗎?”人群中有一個聲音語氣不善道。
“不是妖不進城,”林如登四下看了看,雖沒有找到聲源,仍是認真地糾正道,“是沒有得到仙君許可的妖不能進城,不過也常常有妖私自溜進城來。”
“你的意思是,”遠處又有一個男子聲音說,“沒了仙君,無咎城就鎮不住這一方地界?”
原本還有些喧鬧的酒樓隨即安靜了下來。
“小兄弟,”要助林如登成就先天舞道聖體的那名舞姬拽了拽他的衣袖輕聲道,“別亂說話啊,這兒可不是你們山裏,那幾位……都是無咎城的弟子,有一個還是執法使呢!”
林如登順著她指點的方向看去,隻見是一行四名男子圍坐在一張酒桌,他們都身著錦衣,佩帶長劍。
他當然知道無咎城的威名。
天下六州中頂尖一列的勢力,更是水月州無出其右的存在。
尤其是十數年前,執掌水月州的瑤光地君徹底隱世絕跡之後,無咎城一夕間就幾乎完全接替了這位仙君在水月州的權柄。
但林如登不退讓。
“確實有妖氣,雪魄和我從來不會出錯。”
有人抬頭看向半空中的那隻雪白鷹隼,料想它便是少年所說的雪魄。
“小子,”四人中的一個開口,“你來無咎城幹什麼?”
這個人年齡稍長,林如登猜測他應該就是舞姬說的那個無咎城執法使。
圍觀的人群已經自覺地在無咎城弟子和林如登之間讓出來一條通路。
他一眼就能望過去。
“來報名,”林如登看著那人如實回答,“參加升仙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