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登回看遠遠鄉中,天機宮的那幾名弟子似乎有意出來攔阻風履霜。
但聖女拉著他一徑疾走,轉眼便擠入了繁華街巷中。
鷹隼在那片甲上顛動地站不住腳,早已雙翼一展飛上了高天。
林如登抖落了掌心將要消融的雪粒,從剛一出酒樓,就覺得天地間都是暖流,但他身上好像還殘留了一絲寒氣。
“聖女,”林如登問道,“你帶著這樣的法寶外出不會有危險嗎?”
無咎城人傑地靈,雲集了水月州的大部分高手,天階法寶何其貴重,就算是天機宮聖女也難免招來懷璧之罪。
“我看誰敢搶?”風履霜笑道。
見少年眼中的擔憂之色貨真價實,她接著道:“這玲瓏圖是本派世代相傳的法寶,隻有天機宮的術法能催動,別人就算拿了去,也不過是一幅漂亮點的卷軸罷了。”
林如登這才放下心來,大概不會有人為了個卷軸大動幹戈。
無咎城的街道上行人擁擠,各種各樣的店鋪、攤販鱗次櫛比。
聖女雖年長林如登幾歲,但身量上還是比他低了一些。
二人左衝右奔,竟然總能跟路人保持著幾寸的距離,周邊景物如跑馬燈一般閃過。
“聖女,”林如登又問道,“你是什麼境界的修為?”
他自幼在山上生活,極少見到同齡修士,因而迫切想知道外界各門派天驕的修為都是如何高深莫測。
風履霜沉默了一晌才道:“反正比你高就是了。”
片刻後她又道:“別老叫我聖女了,叫我的名字就行,要不然我比你大,叫我風姐姐,霜姐姐都可以。”
林如登看著明眸皓齒的女子想了想,卻叫不出口。
過了一陣子他霍的想起先前在酒樓中聽到的怪異輕響,在那聲輕響之後無咎城執法使便開口討饒。
“聖女……姐姐,”林如登猶豫著開口,“在酒樓裏你剛用法寶的時候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風履霜立即心領神會,“是有人在樓上喝酒吧。”
“你知道那人是誰?”林如登大為好奇。
她皺了皺眉,“那份道行……可能是無咎城的哪位長老吧。”
她本想說可能是大名鼎鼎的李長老,但那位長老不久前去了書陵州,而書陵州距離無咎城十萬八千裏,他不會這麼快就回來。
無咎城門人之中除了城主、少城主,共有兩位護法,六位長老,執法使則沒有定數。
執法使雖地位較低,但其中的不少人放在一些小勢力之中也都是不遜於掌門的實力。
“為什麼不會是少城主或是護法?”林如登問,無咎城城主固然有通天修為,但已經閉關了十數年,自然不會是他。
“喂,”風履霜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無咎城的護法怎麼會紆尊降貴去遠遠鄉?至於李乾乾,他跟我一樣大,又怎麼可能有那麼高的修為。”
“那無咎城少城主跟你的境界應該差不多吧?”
聖女不答。
說話之間兩人已走出很遠。
風履霜終於放慢了腳步。
她四下看了看問道:“你那隻小鳥會飛丟嗎?”
林如登本想強調一句,是鷹,
想了想隻是向天際一指,“它就在那邊。”
雪白鷹隼和天中的遊雲融於一體,要很仔細才能分辨出來。
“你倒是好眼力!”風履霜驚歎。
隨後她忽然想起道:“一會兒進行搜魂的時候最好別讓這隻小鳥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