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尚在嗎?”
王辟邪略微震驚地喃喃,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話。
林如登再看時,他竟然已經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難道他真是神意境修士?”林如登仍有些不敢相信。
但毫無疑問,那人的修為超過了偏殿中所有人一大截。
天機宮眾人這時似乎對王辟邪的修為境界如何已不再感興趣。
她們仍仰望著高天,神情悵然若失,雖然有一輪太陽的光芒越發暗淡,但仍清晰地掛在天際。
過去了半晌,見風履霜回過神來,林如登才敢發問,“太白經天是什麼意思?”
雙日同天,雖然是異常的天象,但在林如登看來似乎也沒有特別驚奇。
風履霜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又思索了一會兒才回答:“據說出現這種天象的地方,是因為同時有兩位地君。”
林如登這才感到驚駭。
六州自古每州各有一位地君,地君強大無比,卻不能外出所統禦的州界。
“怎麼可能有兩位地君?”他倒抽一口涼氣。
“上次出現太白經天還是大約兩百年前。”一位天機宮弟子道。
另一人補充:“是在海樓州。”
接著又是一陣寂靜,仿佛海樓州發生過什麼可怕的事。
林如登心中焦急卻不敢出聲催促。
聖女終於接著道:“那時海樓州地君隕落,但不知道為什麼,同時出現了兩個地君的繼任者。”
天下仙君,共有十二位,均受封於千年之前。
自仙君受封以來,塵寰千載。
強大如仙君,亦有隕落者,至今已有半數的仙位經曆過更迭。
仙位出現空缺之後,會由天道意誌擇選出最合適的繼任者,若仙君尚在,則可通過升仙大會親自挑選繼任者。
正如這次的升仙大會,書陵州地君仙壽將盡,便是要在自身神力枯竭之前選出自己的繼任者。
那時出現的兩位海樓州地君繼任者卻都身具神格,他們都是來自天下頂尖的宗門。
但天無二日。
海樓州地君也隻能有一位。
於是他們最終在海樓州發起決戰。
新的海樓州地君上任,另一人則血染冰冷湖水。
“後來海樓州的人還在那處湖中建起了一座風雨橋,以銘記這隻發生過一次的慘劇。”風履霜沉吟道。
雖然明麵上那隻是仙君繼任者之間爭奪仙位的戰爭,但所有的勢力都必然希望能為新任地君的上位出一份力,以此光耀門庭。
在那兩位地君繼任者的背後,整個海樓州都被卷入了一場腥風血雨的鏖戰之中。
那場戰爭給海樓州帶去的創痕至今未愈。
海樓州與洞天州相鄰,而洞天州魔修猖獗,海樓本是首當其衝,所幸新任地君勤勉,能夠力挽狂瀾。
他也是六州中唯一一個時時可以拜見的仙君。
“你知道那座橋叫什麼名字嗎?”她問道。
林如登想了想,回答:“難道是……二仙橋?”
“錯!”聖女認真道,“是瀆神橋。”
仙君之中有六位被任命為地君,守護著各自的州域。
但海樓州的那場戰爭卻反而是因地君而起。
那無疑是對當初神明意誌的褻瀆。
“難道……水月州也要變天了?”風履霜一邊猜想一邊巡視著旁人的神情。
她的師姐卻格外冷靜,隻是道:“我倒覺得或許是瑤光地君真的已經油盡燈枯,而她親自挑選的繼任者已經來到了水月州。”
林如登聞言不由得想起了王辟邪。
“你們看,”她伸手指天,一輪太陽正當中天,另一輪則隻剩下輪廓,“一位神格完備,另一位則是初具神格。”
風履霜蹙眉想要反駁,她卻繼續道:“而你,我的好師妹,你的職責不在此時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