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少懷的別院裏,時不時傳來琵琶的嘈嘈切切之聲。

“錚!”的一聲,章扶月懊惱的放下琵琶。憂愁道:“我是不是沒有天賦啊?”

一旁坐著一名穿著淡色月牙長裙,頭發懶散挽成一個半月髻,髻上斜斜插著步搖。眉眼嫵媚清淡的女子。

她放下手中的藍色茶盞。聞言淡淡笑了一下。輕輕走到章扶月身邊,拿起那琵琶,道:“彈挑時手不用太圓。遮分時手內的眼在外,手向上一點,無需端太平。”

隨著她的動作,原本在章扶月手裏猶如死物的琵琶彈出了優美旋律。

女子放下琵琶,溫言笑道:“你掃弦時要如同甩水一般,點到就行。不要太過。”

章扶月撐著腮幫子點了點頭,眼神充滿崇敬的看著女子,道:“聽煙姑娘不愧是琵琶大家,就是跟我這種粗人不一樣!”

聽煙羞紅了臉,臉上帶上淡淡緋色,道:“不過是討口飯吃,稱不上大家。”

章扶月卻不讚同,道:“你這手彈琵琶的技藝,已經贏過許多自稱是拜入名師之下學習的大家閨秀了。”

比如她的頭號情敵楚容盈。

“章大小姐過讚了。是您不嫌棄奴的出身。”

章扶月站了起來,接過聽煙手中的琵琶,用指腹撚過弦,發出錚的一聲。道:“英雄不論出身,祝少懷都覺得你不錯,就是真的不錯了。”

提起祝少懷,聽煙眉眼柔和了一些,看著章扶月道:“隻要章大小姐好好練習,假以時日,必定能超越奴的。”

章扶月嘿嘿一笑;她對自己的天賦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叫她舞槍弄棒那是沒問題,叫她彈琵琶那真的是十根手指跟棒槌一樣了。

她問聽煙:“如果我隻是想學一首曲子,是不是比較容易?”

聽煙點頭:“若是不學全麵是比較快的。”

章扶月眼睛一亮,喜上心頭,道:“如果我想學一首{塞上雪}這首,大概要多久?”

塞上雪聽煙倒是沒聽過,看著少女眼巴巴望著自己的樣子,她遲疑道:“若是有曲譜,應當兩月就夠了。”

話還沒說完,章扶月刷的從袖子裏掏出一張宣紙,道:“曲譜我有!”

聽煙接過那曲譜,仔細看了起來。在心裏默默過了一遍,眼帶驚喜問道:“不知道姑娘可有這曲譜主人的聯係方法?”

這首曲子初看氣勢磅礴,中間又有小女兒家婉轉對情郎表達愛意的綿長。確實是一首好曲子。

章扶月搖了搖頭,道:“這曲子的主人已經仙逝多年了。如何,你可有法子在兩個月之內教會我?”

聽煙眼中閃過一絲可惜,思忖半晌,點頭道:“可以的。”

章扶月鬆了口氣,心裏默默數了距離謝枕流生日恰好是兩個月後。那時間是趕得上的。

她歡歡喜喜的看向聽煙,道:“那我們繼續吧!”

聽煙點了點頭,自己先試了試那曲譜。

曲調升起,一股沙場金戈鐵馬錚然之聲響起,前半部分氣勢渾然,到了中間又是絲絲縷縷纏綿,仿佛愛人在思念自己的情人,到後麵又是曲調愉悅,好似有情人終成眷屬,

一曲畢,她猶豫了一下,問道:“恕聽煙冒昧。章小姐這首曲子是要送給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