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星柚身下赤色衣裙質地精美,采用蘇杭上等錦繡裁製而成,尤其是上麵用金線繡成的火鳳,鳳眼靈動宛如新生。
可現在她五指緊緊崩起,細小的手指蒼白無血,粉嫩的指甲因為使勁用力而變得乳白。
金線堅韌,竟纏在她手心中纏出一道道紅痕,額頭齊順的發絲沾上細細的汗水,貼在白嫩的皮膚上,鼻尖也有細細的汗珠,整個人像是即將溺死在海水中,痛苦掙紮。
糯米團子從憤怒中醒來,大驚喚她名字,可是得不到回應。
施展往生鏡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它將會挖掘女鬼內心深處最痛苦煎熬的感受,將其全部一絲不差的傳輸到溫星柚的腦海中,一遍一遍回想體會。
溫星柚彎下腰,倚靠在牆麵上,艱難的撐起自己的軀體,她忍不住叫出聲,胸前那顆跳動的心髒仿佛被人死死捏住,呼吸困難,缺氧帶來的頭腦眩暈讓她看不清前方景象。
意識逐漸昏沉,耳邊糯米團子急切的呼喚越來越弱,直到她完全陷入昏迷。
當她再次醒來時,往生鏡已經將她帶到另一個新的地方,石牆屋瓦,紅木的木門緊鎖,旁邊躺著小妹,她雙眼緊閉,昏倒在門前。
不知多久,門被打開,一老者麵色驚喜,慌張的喊來丫鬟將小妹抬了進去。
溫星柚也跟著進去,看著丫鬟來來往往抬進熱水侍候小妹洗臉,再到一對中年夫婦臉掛淚痕,拜托大夫趕緊救救他們的女兒。
才得知這裏是小妹的家,麵前發間夾雜白發,麵色滄桑的夫婦正是她的爹娘。
“兒啊,我的女兒啊,蒼天無眼,讓她遭受這等慘無人道的罪啊。”婦人哀哭趴在床榻前,以往活潑可愛的女兒變得瘋瘋瘋顛顛,隻敢躲在被子裏,連臉都不敢露出來。
“我的女兒啊,這讓她一輩子該如何活下去啊。”婦人哀嚎,萬念俱灰。
站在婦人身旁扶著她的中年男子,仿佛一夜蒼老,後背佝僂不再挺直,三日前一雙兒女在家丁的保護下出城上香,誰知遭遇不測遇到歹徒,女兒被拐玷汙,兒子頭顱受傷嚴重竟成一癡兒。
他顫抖的輕輕拍了拍被褥,心疼道:“告訴爹爹,到底是哪個畜生,爹爹縱使豁出這條老命,也要為你討回公道。”
可小妹已然神誌不清,驚弓之鳥,蜷縮在被褥裏麵,嘴裏不停的喊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走走,都走啊。”
丫鬟都退出來,房內隻留下婦人日夜照看,現在的小妹一看見男人皮相就會驚恐尖叫,發瘋的撕扯自己的頭發,硬生生將大把的發絲連著頭皮一起扯掉。
她的爹爹倉皇心痛回退,哭聲道:“爹爹走,爹爹這就走,求小妹別再傷到自己。”
她害怕任何人,除了婦人遠遠守在床前,誰也不能靠近。
門外,哥哥癱坐在台階上,嘴角流著口水,雙眼無神,手中緊握著一把鐵鍬,癡癡道:“小妹不怕,不怕,哥哥保護你。”
“小妹小妹,不怕,不怕...”
小妹,小妹,不怕怕,哥哥保護你....
溫星柚淡色透明的形體就坐在哥哥身旁的台階之上,慢慢伸出右手觸碰少年,他恍若未聞,嘴裏不停的說道小妹不怕,哥哥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