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這時候依舊站在剛剛施術的地方,雙眼微閉,嘴裏不知在嘀咕什麼,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就快飛掠到跟前的邙災。
邙災瞬間來到林皓麵前,也不吼叫,張大嘴巴徑直朝著林皓咬下來。那如巨石大小的腦袋剛懸至林皓頭頂,卻猛地一停,急促的停頓使得邙災發出幹嘔的聲音,大量的口水也因為慣性甩在了林皓頭上、身上以及周圍的地上,林皓依舊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邙災以及其背上的無頭人這才注意到,不僅是邙災的脖子,就連邙災的軀體也都被大量粗壯的紙條超繞著,邙災越是掙紮,枝條纏得越緊。
無頭人順著枝條回頭望去,其源頭正是那株白日升,此刻卻幻化成了似狼似虎的形態,大量的枝條證從其樹幹處向著邙災奔襲而來。
無頭人知道這一定是剛剛的虛無之氣搞的鬼,而虛無之氣又是眼前這個小孩的“傑作”,隻要解決掉這個小孩,這一切自然都會結束。
於是這時候就出現了這樣一個情景:邙災竭力向前挪動,伸長脖子想要咬掉林皓的腦袋,背上的無頭人揮舞著長刀,清理著逼近自己和邙災的枝條,而林皓就像置身事外一樣站在那裏。
無頭人意識到無論自己再怎樣砍,那無止境的枝條總是源源不斷地襲來,當下催動手中的長刀。長刀被黑色氣息籠罩著,難辨刀背與刀刃,一經無頭人催動,那籠罩其上的黑色氣息像火焰一樣開始搖曳起來,繼而像貪婪的毒蛇順著枝條一路“燒”了下去。
那些被黑色氣息沾染的枝條很快地枯萎,化為了碎屑,但一處被燒落,又有新的枝條跟進,這一絲小小的黑色火蛇在密如叢林的枝條麵前毫無存在感。
無頭人對此不驚訝,自己這把“噬魂”釋放的噬魂炙炎就算人的靈魂都能灼傷,卻對這幻化後的白日升構不成威脅,如果不除去這些枝條,不談殺了那小孩,自己都得交代在這裏自己此時儼然陷入了極大的被動之境。
邙災因為過度的掙紮,緊勒於皮膚表麵的枝條開始嵌入肉中,大量黑色的血液滲透出來,順著枝條滴到了地上,與血液接觸的枝條和地麵都發出了滋滋的聲音,邙災血液強大的腐蝕性開始發揮作用。
無頭人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有這一手,隻要讓邙災的血液滴到林皓身上,隻要一丁點,就足以將那瘦小的身體融成肉渣,無頭人心中剛生成這一歹毒的想法,卻被眼前的場景鎮住了
——原來自己剛才隻顧著和枝條作鬥爭,被忽略的林皓這時候已經被重重枝椏包圍,就像一個厚重的繭,而那“繭”的體積還在不斷膨脹著。
無頭人知道這下要傷及林皓已然不可能,再加上邙災已受重傷,再難有大的作為,隻能先行撤退,奪取九幽骨笛一事隻能再作打算。
無頭人有所動作,這一動作卻讓躲在暗處的金海塵頭皮一陣發麻。
隻見無頭人將手中額長刀插入邙災的後頸,隨著刀子的深入,邙災發出震動天地的痛苦叫喊,無頭人沒有任何的猶豫,被束縛住的邙災隻能任其宰割。無頭人將完全插入的長刀一轉,一拉,一個大口子,噴濺著無數黑血。無頭人將雙手伸進傷口中,不顧邙災血液對其雙手的腐蝕,在邙災的後頸裏摸索了一陣,然後像是找到了什麼,雙手猛地一提,一個沾滿了黑色血液的頭顱,散發著濃鬱的黑氣被無頭人拉了出來。
無頭人將流著血的頭顱安在自己空無一物的雙肩中間,可怖的是那頭顱竟然牢牢地固定在了軀幹上,不僅如此,無頭人開始上升,雙腿漸漸離開邙災的背部,而他的後背竟生出兩張造型和邙災翅膀並無二異的縮小版骨翼,沒有任何的停留,很快無頭人就山東新生成的翅膀飛離了神木村。
還在為剛剛一幕暗自作嘔的金海塵,看著包圍著林皓的這條一層層退去,這才想起林皓,也不顧還被困著的邙災,從藏身處徑直朝林皓走去。
枝條全部退去之後,裏麵露出躺倒在地的林皓,驚得金海塵加快步伐。
金海塵謹慎地將手伸至林皓鼻孔處,還好,還有呼吸。
金海塵將林皓抱起來,移至一處沒有受到太大損壞的房屋裏,心想著如何林皓醒來後自己該如何麵對這個年幼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