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光(1 / 1)

指尖暗藏著控製得當的溫柔,輕柔小心地安撫著胸口宛如安睡的俊美男子。焰離微弱的眸光在黑暗裏閃爍著淡淡的光芒。

有沒有一種人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會感覺窒息?

象是離開水的魚不會呼吸,隻能喘息著掙紮,即使明知危險,為什麼會忍不住觸碰那甜美卻寫滿折磨的緞帶,拆開的代價是負擔不了的昂貴。

她永遠記得,在看到夜的第一眼,她的心鼓燥而躍躍脈動的,除卻叫囂著這男孩的威脅,還有,很多不能言傳的其他,那,是埋在她心深處最隱密的角落,最柔軟的私密。

多少個夜裏,他抱著她入睡。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規律的心跳,她總會有種恍惚。

這個人,是她的哥哥,自己世上最後一個有直接血緣的親人。他的血管裏,流的和她一樣的血,這就是他們會在一起的理由嗎?

沒有人,沒有人——是真正可以信任的。這,是悲哀。卻不能回避。

可以信任什麼?身邊的人嗎?你能保證他們不會比你死的早,你能保證他們永遠愛你,你能保證愛他們一輩子,直到世界終結。

千萬不要說[永遠],沒有人能負擔起這兩個字的重量。

很多事,自己都保證不了,別人就更加不能了。

所以,會不小心地沉迷在另一個人懷裏。

不用找任何借口,她也不需要任何借口去逃避。那個人,很邪惡,寫在臉上的張狂和囂張如狂風來去自如,留不住的一陣風誰也不可能真正挽留。她明白,卻容許自己沉浸在迷戀裏。

那個人教了她太多太多夜不會教給她的事,學會殘忍,學會必要的時候傷害別人保全自己;學會冷漠,學會對他人的熱情視若不見;學會控製,學會人心的反複無常卻能輕易握在掌握。

重複著那些親密的片段,焰離不再逼自己去想是不是在[背叛],何必用這麼強烈的字眼?她和夜之間沒有任何承諾,夜可以任由佳人三千,她就不能琵琶他抱嗎?

況且,焰離知道自己是喜歡這個男子的。喜歡他的一切,好的壞的,就連他的自私自利也透著一股無視世人的跋扈,她喜歡那雙輕視一切的眼,從容而冷僻。

她放任自己去喜歡他,在不屬於夜的那部分,她滿心全給予他,那個不把別人看在眼裏的男人。

那些寂寞如煙般消逝在清冷的夜色裏,即使,他來得不多,也未曾刻意找她。每次見他,那些執著的親密仿佛沒有明天的短暫,快要不能呼吸地迷離而喘息。

他沒有擁有她,她知道,隻有死亡才能真正擁有彼此。否則,就是虛幻。

躲在夜溫暖的懷抱,焰離貪圖著太陽的溫度,夜是她的光源,她力量的來源。而在她黑暗的內心,是夜永遠碰觸不到的所在。那裏,藏著一隻會噬人的野獸,等待著,等著捕獲她第一個獵物。

很不走運的是,夜成了第一個撞破那隻獸的人。他發現了她,所有不能被人發現的一麵。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焰離並不認為被揭破會威脅到她什麼。或許,她隻是不能再忍受。

不能忍受什麼?也是……秘密。

故步疑陣不是我的風格,是因為焰離小小的不誠實。所以,有問題的請找焰去提……

而現在,不能忍受焰離的反常的男人冷冷的欲搶過那具失去體溫的屍體。

[給我!]他要的,沒有得不到的,所以不會容忍這種無聊的戲碼在他麵前出現。

焰離看著他蒼白的臉頰靠在她心口,無血色的嘴唇微垂,懷念起他孩子般的微笑,那些過去還在昨天,今天卻已經成了得不到的寶藏。

她努力貼近他的身體,把自己的熱傳達給他。冰冷的身子會冷嗎?害怕他會在夢裏迷路,所以固執地尋找他的眼,覆在手心下的眼平靜無比,沒有多餘的一絲脈動。

看到沒有一絲回應,那個男人憤怒地低吼一聲,幹脆直接伸手強行欲把人奪下來。

一絲溫熱的液體飛快地濺濕他的下顎,幾乎停滯了一秒,他遲疑地用手背抹了下,清晰的血跡仿佛在嘲諷他的無知,給予他最直接的獎勵。

那,是他的血。抬眼看她,焰離熠熠閃光的眼底寫滿絕不示弱的決心,一把沾著血痕的匕首如夜色裏的孤月,正期待著對那個即將被絞殺的獵物狠狠地淩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