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3)

青巒嚴肅地道:“荷沅,你還小,不知道,你這筆大錢,任是誰見了都會抵禦不住誘惑。我不怕別人昧你,我最擔心祖海問你借錢,你沒見祖海一直叫你投資投資嗎?借給他,你還不如買房子,怎麼說都是自己揣著房產證。可是你買房用不了那麼多,所以我替你想好了,幹脆存了死期,也好絕了祖海的念頭。”

荷沅聽了吃驚,咬住手指看了青巒半天,才說出話來,“青巒,祖海雖然是生意人,但還不會對我們使壞吧?雖然我不想投資,隻想自己花錢,可是如果真要投資的話,我一定是投給祖海的,我不相信祖海還相信誰?就像你的話我也最相信一樣。青巒,你別把祖海說得那麼壞,我聽著真的很不舒服。”

青巒聽了臉上有絲尷尬,似乎是背後說祖海壞話了,很不是滋味。但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對荷沅有話直說。“荷沅,我不是說祖海人品差,會昧你的錢。你知道他做的電器生意嗎?你經常偷偷溜出去看報紙,應該知道本市的小電器是全國有名的劣質產品,那正是祖海在做的生意啊。你可能不關心,我可是知道,祖海那個小廠根本就不規範,為了降低成本,偷工減料的事時時在做。我不怕別的,最怕的是政府終有一天會下決心關停這種不合格企業,到時即便是祖海不想負你不想欠你的錢,他也有心無力了。荷沅,聽話,把錢存定期了。親兄弟明算帳,免得我也垂涎你的錢,害我們好兄弟做不成。”

荷沅聽著又覺得有道理,那麼多錢攤在她麵前,她已經不知道怎麼處理了,青巒一向都為她好,他說的又在理,那就存兩年期吧。隻是心裏覺得很對不起祖海,人家不過是白提一下,她和青巒就已經防什麼似的防著他了,或許祖海壓根都沒想要她的投資呢。但還是和以往很多時候一樣,荷沅終又在青巒麵前扯了白旗,乖乖聽他的話去做。去宿舍取存折,到校門口的銀行轉存,都是青巒護送著荷沅。最後荷沅提出請青巒在學校小食堂吃晚飯答謝,青巒沒清高地推辭。

吃完晚飯有點興奮的荷沅還是不情不願地被青巒拘進了圖書館。照例地,結束自修時候青巒先把荷沅送回寢室門口,幫荷沅將自行車塞入擁擠的車棚。但破例地,青巒伸出左臂輕輕攬住荷沅,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兩隻眼睛在鏡片後麵閃閃發亮。荷沅驚得三魂出竅,額頭那一塊似乎如火一般燒了起來,禁不住倒退一步,撞到身後的自行車上,頓時“嘩啦”聲連連,車棚裏的自行車如多米諾骨牌般倒下。荷沅最知道自行車倒成一堆,明天早上取車人會如何麻煩,但黑燈黑火地去扶也沒那精力,再說宿舍大門關上在即。荷沅幾乎是想都沒想,拉了青巒就往操場逃跑。跑到操場中央,這才氣喘籲籲地道:“青巒,你以後不要搞鬼,今天禍闖大了。等下我裝什麼都沒有地回去,你也千萬別跟大媽承認是我撞到的自行車,否則大媽一定會讓我們一輛一輛扶起來。”

青巒每天鍛煉,沒懶蟲荷沅那麼上氣不接下氣,他隻是非常自然地反握住荷沅拉他逃跑的手,笑著道:“又不是什麼大事,回去吧,別等寢室大門關了。”

荷沅懵懂地跟著走出幾步,這才發覺自己的手被青巒握著,她想把手抽出來,可青巒不放。荷沅掙了幾下,又不願掙了,做夢似地任青巒拉著她往寢室走,腳下如踩上了雲朵,輕飄飄的。十月的風暖暖的,帶著桂花的甜香,天上的星亮亮的,彎月特別溫柔。這一刻,荷沅永生銘記。

回到寢室,室友宋妍撲上來捧住荷沅的臉,“咦,梁荷沅今天雙頰通紅,麵部發燙,眼睛水水的像瓊瑤小說中的女主。老實招來,是不是童青巒終於有動作了?”都是一個係的,大家早就將青巒的底細摸了個透,早一致認定荷沅是青巒的人了。

荷沅自己都還在懷疑,被這一問,哪裏答得出來,隻會臉皮繼續燒紅,一時連脖子都紅成一片,大家都看著起哄,恰好這時大媽掐了燈,荷沅才鬆了口氣。但大家豈肯放過,挑燈夜戰,非要逼問出今晚的所有細節。荷沅怎麼也不肯招出額頭被親這一幕,避重就輕隻說了拉手回來。大家非常失望,都什麼年代了,一年多下來,兩人居然才發展到拉手,慢過蝸牛。於是荷沅被迫接受了一個小時嘰嘰呱呱的教育,搞到後來,荷沅覺得自己要是明天不主動回親一下青巒就不是時代女性,她的心中本來模模糊糊的懷疑也被室友嚴正點破,對,梁荷沅與童青巒不是戀愛關係是什麼?要不戀愛才是天理不容,浪費大好俊男倩女資源。

但荷沅又想到,青巒親的是她的額頭,象征的意義似乎不是什麼戀人關係,至於拉手,以前上學都是青巒拉著她的,怕她走丟。可是,自從上大學以後,青巒便沒再拉過她的手,今天的牽手會不會有什麼特殊意義?朦朦朧朧中,荷沅又感覺到青巒牽住了她的手,兩人慢慢在學校鋪滿秋葉的小徑上走,原來青巒要比她高出一個頭,他俯看著她的目光像星星,就像今夜的星星。夢中,荷沅牽著青巒走了一晚上,可是走到天亮,都沒勇氣踮起腳尖回親青巒的額頭。

第二天,荷沅幾乎是急不可耐的看著手表等待夜晚的來臨,可是下課回到寢室,等來的卻是大媽交給的一封信。青巒在信上說,他必須立刻出發跟屠教授和師兄們去秦嶺觀察野生金絲猴種群,可能要出去近一個月。後麵又反複叮囑荷沅必須把股票發財了的事立刻回家告訴父母,不許繼續自作主張;可以把發財的時間往後延幾天,免得梁爸爸梁媽媽責怪,他到時會幫她打掩護。又讓她付款換鑰匙和房產證的時候一定要有祖海在場,免得她一個小姑娘家的吃虧。荷沅一直提著一口真氣,直到看到最後麵,青巒說他會每天想她的時候,她的那口氣才長長地吐了出來,放心了。“我連上課時候都想著你。”荷沅在心裏甜甜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