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富安第二次共進燭光晚餐是在他家。
準確地說,是在他另一套房子裏,裝修豪華,但沒人住。我們進去的時候,空氣裏飄浮著曖昧的分子。這種曖昧隻有在這樣的私人場所才能產生,而在公共場所,我這樣的女孩子湧起的隻會是排斥。
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過後,王富安變戲法似地從廚房裏端出了一係列的菜—還都是我愛吃的!
我詫異極了:“你讓飯店送的外賣?”
“不,我做的。可惜,好長時間不做了,另外,你喜歡吃的菜咱這當地也沒有,現練現賣,還不知道味道怎麼樣呢!”
我心裏湧起一陣溫暖:一個陌生男人給一個女孩子做菜,無論怎麼說也是值得溫暖的,更何況這個做菜的是一個頗有身份的人。
正要吃,王富安忽然說:“呂老師,等等。”
說著,他站起身,將餐桌上麵的豪華吊燈關閉,打開屋頂四周的小燈。霎時,紅紅綠綠融成的光便渲染成一種更加愜意、更加朦朧的美,這種美似乎比上次在酒店裏蠟燭營造出的美更吸引人。
這種讓人放鬆的氛圍裏,我胃口大開。正要吃,王富安忽然拍著腦門說:“該死該死,沒紅酒了!現在家裏隻有白酒!這可咋辦呐!”
我說:“那就喝點兒白的唄!”
“不行不行,這樣美的情調是拒絕白酒的!”
“誰說的?咱今天就偏喝白酒!”說出這句話,我立即後悔了。喝了白酒以後,誰能預知會發生什麼事情呢,這樣的孤男寡女?
“好,就尊重呂老師的意思!”王富安似乎下了決心。
“王先生,你別再叫我呂老師了好不好?”
“那我叫你什麼?”
“發短信時你不是已經叫我呂褸了嗎?幹脆直呼其名,或者叫我小褸、阿褸,都可以。”
王富安高興得像揀了個大元寶:“好啊,阿褸,以後就這樣叫。但你也不要叫我王先生了,叫我富安或者安哥都行。這樣親切。”
親切?我跟你親切幹什麼?我心想。
熟悉的音樂又響起了,王富安家的音響比酒店的不知要好多少倍。
我們開始喝酒,由於少了很多提防,我喝白酒也似乎找到了在阿穀家的那種感覺。
“你放心阿褸,還像上次那樣,我保證,今晚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喝過酒、吃過飯,我會安全把你送回學校。”
我相信王富安。
喝過三杯酒,王富安忽然說:“阿褸,你閉上眼睛!”
“幹什麼?”我吃驚地問。
“閉上唄!”
等我再次睜開眼時,我的麵前已經多了一個精美的盒子——手機包裝盒!
“這是這個品牌推出的最新產品,也是它的第一款雙卡雙待手機。它絕對不會像山寨機那樣,一用就壞!”
“我不要!”我把盒子推到王富安麵前。
“我知道你特別需要一個這樣的手機。我沒其他意思,隻想滿足你這個小小的要求。收下吧!”
我知道,他又看了我的微博。
我的微博一向少人關注,關注的人中,王富安恐怕是最鐵杆的一個。但遺憾的是,他別有用心。盡管我不討厭他的這種別有用心。
他還從我的微博上看到了什麼?還要耍出什麼鬼花樣?
又喝了三杯,王富安站起來,走到掛他名貴的公文包的衣架前,從包裏拿出一個請帖樣的東西,放到我麵前。
“阿褸,看看,滿意嗎?”
我一看,上麵寫著“聘書”兩個字,燙金的。
打開來,上麵是加粗的宋體:
茲聘任呂褸同誌為集團董事長助理,隨時到任。
×××鋼鐵集團董事會
2011年×月×日
“你這是幹什麼?”我大叫。
“你的工作太累,受到的待遇也太不公平了!我隻是想讓它公平點兒!”王富安笑笑。
“你以為這樣就對我公平嗎?首先,你並沒有征求我的意見,就武斷地聘任我當你的什麼助理;其次,對於別人來講,他們可能做夢都想當這個助理,為此,他們已經做了足夠長的努力,對他們也不公平啊。”
“這我倒沒想到,也不想考慮那麼多。”
“送我回學校!”我忽然發起怒來。
“遵命!”王富安沒有生氣。“以後,別再看我的什麼微博!否則,我就關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