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萬兩，還是洪子月和顧無言可以承受的範圍。盡管有些吃力，這兩位大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下定了決心。洪子月朗聲叫道：“五千一百萬兩！”
蕭玄武正要說話，就聽見先前那個女聲，優雅淡然的說道：“這樣吧，蕭鹽官。這兒出價到始終比他們高一百萬。如果對方出價到七千萬兩，那就讓給他們。”
作為青幫大佬，洪子月聞言也不禁有些忐忑。本來他和顧無言利用自己的勢力還有鄭家的力量，強迫壓製一些散戶，迫使他們跟隨自己，在第二筆的時候，擺了秦鴻一道。到了第一筆，算準了秦鴻再也不可能拿出錢來相爭。一切都在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可是，到了眼下這個時候，莫名其妙出來一個女子，這氣度從容的令人畏懼。
底價不過是兩千萬兩，三倍也不到七千萬兩。到底這個女孩子是不是來當鹽商的？簡直是拿錢不當錢砸。原本，洪子月或者顧無言拿到第一等鹽，以他們的本事，純賺六七千萬兩應該不在話下。可其中的大頭是要給鄭家的。要是在這當口跟那女孩子拚盡全力，就成了折本買賣。到時候不但沒有錢給鄭家，自己都得想辦法填缺口。
兩人低聲細語商議片刻，也害怕對方來剛才第二等那一招，便爆出一個六千萬，就死活不肯再開口了。
而那少女卻是六千一百萬，輕描淡寫的拿下。
鹽場官員開始例行辦理程序，夏老和邵佳洲便下樓去交付訂金。秦鴻聽那女聲並不熟悉，但拿到第一等份額，豈是等閑之輩？
三步並作兩步，秦鴻急匆匆的下樓，卻看到那間包房已經人去樓空。
蕭玄武緩緩走到門口，低聲說道：“秦刺史，你也對這位很感興趣吧？”
秦鴻頷首道：“這麼輕易丟出六千一百萬兩，比我有錢多了。這世道就是嫌貧愛富，我怎麼能不看看富婆是什麼樣？”
蕭玄武雖然不明白富婆是什麼意思，但是略一思索，就了然於胸。他嗬嗬笑道：“別人不知道她是誰也就罷了。秦刺史應該是以後最熟悉她的人了！”
說著，蕭玄武取出那少女的名帖遞給秦鴻，上邊娟秀的三字：柳雨霏！
“是她？”秦鴻愕然。雖說兩人早已定親，但是在洛京的規矩還是很嚴的。哪裏也不會容得兩人私相授受。除了七八歲的時候曾經在一起快樂的玩耍，之後秦鴻居然隻能在大型宴會上，偶然看到另一廳的女客中那奪人魂魄的倩影。
蕭玄武解釋道：“之前我們鹽場上書給朝廷，說起底下的鹽商對我們暗標不滿的情況。本以為應該是由戶部批示，沒想到，這公文轉到了柳丞相的手中。是柳丞相親筆批注，叫我們鹽場唱價。之後又修書一封，說柳家向來和商業無緣，既然是明標的話，隻要不是朝廷官員就可以出價，到時候便叫家人來公開投標，價高者得。”
蕭玄武有些尷尬的說道：“可是我怎麼都想不到，來者居然是柳丞相的千金。當日，我看到柳雨霏三字的時候，真的是連飯都沒吃下去。”
秦鴻倒也明白他的心情，柳家一族的確和商業沒什麼關係。柳氏為官子弟很多，曆年來各地官員的孝敬也不少。再說，柳凡書身居丞相，想要撈錢的話有大把大把的路子。這大燕朝一年的年入是兩億兩白銀。可是七大家族誰家都不止這些錢。朝廷開銷大，七大世家的開銷也不小。這錢就像流水一樣，嘩啦啦的從你這兒滾到我那兒，再滾到他那兒去。
柳家子女從來不涉足此處，這次居然是柳雨霏親自來臨，叫蕭玄武怎能不震驚？燕曉環和柳雨霏一比，完全不是個菜。
“她住在哪裏？”秦鴻問道。
蕭玄武笑了笑，把一張紙條遞給秦鴻。
柳家在揚州部沒有多少人，但並不代表揚州部就沒有跟著柳家混飯吃的官員。柳雨霏來到這兒，自然有人提供典雅的居所和美味的佳肴。
洪子月臉色鐵青，言語都帶著殺氣：“查到了嗎？”
一名小混混模樣的男子，湊到身前說道：“大哥，就在城東，過了小竹林的別院。”
“什麼來頭？”顧無言喝問道。
那小混混不敢虛言，老老實實的說道：“碼頭的兄弟們說，這個姑娘是五天前到了山陰縣。一路走的都是水路，船是外地的，查不到。下船的時候，應該有十餘人，大多是仆人和隨從。倒是有兩個跟班看似不好對付。”
洪子月揮揮手叫他滾開，對顧無言說道：“你看今年的事怎麼辦？”
顧無言冷笑道：“輸給秦鴻那是沒辦法，我們算是哪根蔥？跟秦鴻作對就是找死。原本想著讓他把錢套在第二等裏，我們拿到第一等，外加其他零碎的幾個小份額，就馬馬虎虎也能在鄭家人麵前交差。沒想到，莫名其妙殺來一個外地女子，就搶了我們兄弟的飯碗。這口氣要是咽下去了，以後你在路上，我在水道，說話還有人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