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雍,你馬上派人去查查洪子月和顧無言幹了什麼。如果他們下黑手……柳家來人怎會不帶高手?那就是他們自尋死路,被人抓了送到衙門的話,你要搶著把這案子接過來。動用州牧職權,斬立決。另外,已經損失的鹽商路子,就不要指望再拿回來了。這件事對我們鄭家有些傷筋動骨……畢竟,被秦家和柳家奪取的生意,幾乎是毫無希望。”
鄭南河沉吟道:“既然是死路,我們就把它走成活路。七大家,三強四弱,一直以來保持比較平和的態勢。若是吞了我們的鹽路,鄭家必然一落千丈,秦柳兩家聲勢大漲。這種情況,想必楊家也不想看到吧……鄭家其他子弟不夠格,你大哥到了北疆走不開。你就借今年,去吏部述職,盡量走早一些。去了就找機會求見楊家宗主,不需要說利害關係,隻要把秦家在揚州部的一舉一動,還有柳家染指我們鹽路生意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楊家不是傻瓜,自然知道要怎麼做……有了楊家的支持,我們還有翻身的機會。”
“爹,情況真有這麼嚴重嗎?”鄭裕雍手掌心裏都是汗,一直以來,他身為鄭家嫡係兒子,從來都覺得七大家比較穩固,怎麼都不可能隨隨便便顛覆一家。而今天聽鄭南河這麼一說,似乎鄭家就要大難臨頭似的。
“你那些心思,爹都明白!”鄭南河悵然道:“別以為什麼都是不會變的。我們大燕朝,當年是開國大帝光芒萬丈,跟著是皇族不可一世的天下,隨著六王之亂,世家力量才開始崛起。而這麼多年來,世家彼此競爭,有些家族早已灰飛煙滅去了。就算秦家,在秦懷鬆的手下仿佛不可動搖,但是你能想到,在幾十年前,秦家已經站在懸崖邊上,每一刻都可能跌入穀底,從此不得活路嗎?”
“七大家表麵穩固,是因為七家不停的在彼此利益上協商妥協。這次意外的是,秦家丟了個不講理又不要臉的孫子秦鴻來揚州部……”鄭南河憤恨的罵道:“真是……不!要!臉!”
罵了這一句,父子兩人都覺得心裏舒服了一大截。說秦鴻不要臉,那可不是冤枉,來到揚州部第一件事就打了旁係女婿穆有昔。好吧,這件案子鄭家非常給麵子,反正是個不值錢的旁係女婿,就讓你秦鴻漲臉。可沒想到,漲完臉了,這廝的手掌順勢就要往鄭家摸,不得已,鄭家讓穆有昔提前在監獄裏嗝屁了。大家一合計,這下秦鴻可難辦了吧……
不料,秦鴻不爽了,惹得秦懷鬆也不爽,隨手就把鄭裕奇給丟到北疆去,再力壓鄭家。那如山洪般的巨大壓力,讓鄭家坐立不安。就連左膀右臂劉郡守還稀裏糊塗死了兒子,揚州商人暗暗動搖,不知道多少人抱著投入秦鴻懷抱的準備。
好吧,這些事鄭家都可以不在乎,比較鄭家靠的是妓院買賣和鹽商。
可是秦鴻先是賣彩票,跟著搜刮賭場,更是搬出了賭場許可和青樓體檢兩大法寶。
青樓妓女的體檢,是很有學問的。鄭裕雍也是當官的,當然明白官字兩張口。這青樓裏的女子,除了還沒上陣的之外,有哪個能沒一點毛病?這個失調那個不孕,避孕的時候偶爾出條人命也很正常。再說了,如果妓院青樓都指望去買一些奴籍的女子,那就等著關門吧。逼良為娼這種事,當然是要做的。還有很多見不得光的手段,可以維係龐大青樓體係的利潤。
但是現在說你這個青樓還能不能開,決定權跑到秦鴻那裏去了。他要是看你不順眼,說你這裏的姑娘沒過了體檢這一關,你還就不能讓她出來接客。種種盤剝之下,青樓的利潤是要大打折扣。
沒事,還有鹽商,這才是大路子。可惜,秦鴻把買彩票和刮賭場的錢一攏,居然有了一些實力來分一杯羹。
洪子月和顧無言本來計劃的不錯,在最大份額上狠狠的陰秦鴻一把,讓他哭都哭不出來。
人算不如天算,鄭家怎麼都算不到,最後時刻殺出一個神秘的女子,把最大份額輕鬆拿下。能讓蕭玄武不敢吭聲的,隻怕就是那柳家最美豔的柳雨霏了。
“無恥啊……”爺兒倆相視苦笑,齊聲歎了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