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朱雪和西土嬌娃,怎麼也到了紫金山峽穀口了呢?都是鄭經引來的。
明孝陵桃花林中,鄭經懼怕同時和朱雪和小葉女見麵,想隨馮良和阿葉去三省提督王府,走到半山,忽然拍額自語言道:“今天晚上,爭奪寶圖一定會有一場惡鬥。我正好火中取栗。”就又回到明孝陵旁邊,遠遠地看著。
小葉女中了朱雪的黑沙掌,鄭經沒敢出手。這麼多的高手,隨便誰,都可以殺了他。馮良和阿葉救走了陸爾根和小葉女。鄭經搖頭一算,陸爾根一定順著紫金山峽穀奔走,自然就會到燕子磯道觀。自己預先躲到道觀附近,以幫助為名,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騙到寶圖。
果然,正如鄭經所料,陸爾根背著小葉女,一路狂奔,來到燕子磯道觀。陸爾根劍掛寶圖,抱著小葉女,來到山門前,鄭經正要上前,騙取“寶圖。“吱”的一聲,丘雲機已破門而出,拉住二人,躲進道觀旁邊的密林之中。隨後,朱雪、嬌娃雙雙飄落,入觀內搜索。複又到山坡密林裏,胡追亂找。鄭經一想,小葉女和陸爾根,一定隨丘雲機去長江邊上的燕子磯山洞裏療傷。當前之勢,一定得先逼死小葉女,剩下丘雲機和啞女,就好對付了。
鄭經找個幹爽地方,美美地睡了一大覺。晨明起來,天上滴起小雨,鄭經不去避雨,卻在峽穀中,升起一堆大火,把幾隻山雞烤得焦油酥黃,正啃得香甜,背後嬌笑一聲:“你倒清閑得緊哪。”朱雪和嬌娃已雙雙來到。
鄭經升火烤雞,就是為了引二女前來。這時,偏偏頭也不回,拾起兩隻山雞腿兒向後拋去,言道:“我知二位俠女勞苦,特在此地烤得野味犒勞。”
朱雪一掌把雞腿拍到地上,言道:“誰稀罕女的雞腿。小葉女已中了我的黑沙掌。能跑到哪裏去呢!”
鄭經故作吃驚言道:“你真是武功超絕呀。能醫你黑沙掌者,隻有清廷的百獸膽。小葉女要想得百獸膽,從這裏出發,隻得到燕子磯長江口。我們即刻起身,趕到燕子磯懸崖下邊,既可以背風遮雨,又可以截殺小葉女。”
朱雪別無良策,哪有不讚成之理。就隨著鄭經,來到江邊沙灘上,向著燕子磯山崖,指手劃腳。鄭經知道,小葉女的日月神功,不見日月之光,什麼藥物和內力,都難以使其經脈運轉。用不了多久,就會斃命。現在,小葉女一定還活著。她要是死了,那假啞女早就出洞拚命了。這事兒,還不能讓朱雪和嬌娃知道。二女要是知道了,進洞把圖搶走了,自己豈不是徒費心機。但是,還要用二人的武功,威攝陸爾根和丘雲機,不敢給小葉女曬太陽,活活的憋死她。
朱雪在沙灘上走了一會兒,看著這陡峭的燕子磯懸崖,想起了泉州灣的絕穀懸崖,忍不住盯盯地看著。
鄭經怕她發現頭頂數丈之處,樹木和茅草掩映的洞口,趕緊言道:“那邊的峽穀口,當年,曾是進入南京江防要塞。太祖皇帝,就是從那裏進入南京為帝的。”
朱雪果然大感興趣,向峽穀口走去。隻見斷牆殘垣,幾處完整一點的,仍有十餘丈高。當年是何等的雄偉壯觀。隻是遍布青滕綠苔,麵目全非。不知底細,還以為是岩石峭壁。密林荒草叢中,白骨曆曆在目。
鄭經指著腳下的荒草言道:“那年江水暴漲,直淹到這寨牆底下。大明開國大將,飛江虎常遇春,率領幾千兵丁,攻打燕子磯。襲到寨前,大部戰船,都被元軍炮火矢石所毀。常將軍也身中數箭,仍挺矛持盾,吼聲如雷,率先攻上牆壘,砍開寨門。大隊明軍湧入,幾千士兵,擊潰了十餘萬元軍。事後,太祖皇帝親數常將軍身上,共有箭傷六處,刀槍棒傷三十七處。太祖皇帝定都南京後,親自為病故的常將軍,在峽穀盡頭左側山坡上,修了一座燕子磯道觀。”
朱雪聽得“燕子磯道觀,”心下大驚。難道就是昨天夜裏,血染的那座道觀?假借遊興大起,跳到寨牆上,向峽口盡頭看去,真真正是。
鄭經也趕緊爬上寨牆。他最為掛懷的,當然不是燕子磯道觀,而是懸崖中的那個山洞。舉目看去,一道強光反射刺目,正是陸爾根用寶劍反光映射小葉女所使。
朱雪雖然背身,也感到燕子磯峭壁上,反射過來一道光亮。正要轉身察看,鄭經手搭其背,溫存語道:“想必是先祖有感雪兒的一片赤誠,放奇光以示敬意。”
朱雪向燕子磯峭壁上看去,再也不見那束光亮。即合掌祈禱言道:“列祖列宗,保佑雪兒大明中興。”
三人從寨牆上下來。朱雪、嬌娃整夜沒有休息,饑渴交加,疲憊不堪,都有歇息之意。正中鄭經下懷。要置小葉女於死地,就得留住二女在山洞之下。就握住朱雪手臂言道:“我們在燕子磯懸崖下升起火來,飽餐江中肥魚,山中美味,調息運功。又守住長江口,使小葉女不能過江,事半功倍,豈不妙哉。”
西土嬌娃撫掌讚賞,率先奔到懸崖底下,拾些枯枝,生起火焰。又學鄭經,叉了十幾條肥魚。
鄭經攀到樹上,學著雌鳥兒鳴叫。使幾隻雄山雞中了“美人計。”與肥魚一起,放到火上烘烤。一會兒,香味四溢。